陆有良虽然是上级,却没什么架子。骆闻舟跟他关系不错,除去领导能力和工作能力这种东西不说,有一部分也是因为这种平易近人、不怎么摆架子的原因。
陆有良的年纪都能当上骆闻舟他爸,虽然口吻比较随意,也总是多多少少带上对后辈嘱咐的语气。骆闻舟总被他来来回回地念叨,也受着他不在面前明着的夸奖一般都是陶然事后告诉他,陆局把任务交给他跟进的时候,总是放心的时候比较多。骆闻舟虽然为队长不怎么尊,但有一说一,办事能力也总是放在那儿,好像只要有他出马,总会让人吃一颗定心丸似的有了主心骨。
骆闻舟试着把那天在费渡的手机上看到陆有良的电话号码的事情从脑海里甩出去,但总是越想忘越忘不掉,大约是俗话说得好,哪壶不提开哪壶,想打车的时候总是没车,不想叫车的时候排着一长串在你面前选妃似的呼啸而过,排队也是自己排的比隔壁的慢
真是太操蛋了。骆闻舟想。
他并没有见过和费渡正在书房里说话的人。这位神秘的客人戴着帽子和口罩,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他翻阅过的档案里没有这个人的照片,哪怕是总局里“画册”计划的资料库,也没有印象见过长着这双眼睛的人。只是莫名让骆闻舟觉得这个人十分年轻从衣着打扮和唯一露出来的眼睛。
骆闻舟仔细反复地看过,在那天录像里看到的名册目录中,有三个人的名字未曾见过,但他并不确定这个不速之客到底会是哪一位。
负责递茶的阿姨捧着托盘,手上放着两套精致的茶杯。平日费渡对咖啡情有独钟,但本人却不像大部分日日靠咖啡提神的普罗大众,身上也捎带上一股咖啡味。今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招呼的这位客人比较特殊,奉上的居然不是咖啡不是酒,而是两杯茶。骆闻舟走下几级楼梯,迎着正准备上楼的阿姨,把人截住了。
“今日来了重要客人,费总让我帮他送茶进去。”
费渡的宅邸里一般不会邀请什么人过来,能入屋的自然都是经过费渡首肯又信得过的人。平日阿姨还是会照常上楼送饮料,偶尔也会有骆闻舟这种情况出现虽然次数极少,但确实也有试过谈话的内容太敏感、换成由骆闻舟送进书房的情况尽管在骆闻舟开始为他工作之后只有两次。
但也足够了。
骆闻舟敲了敲书房的房门,费渡的声音从厚重的门后传来,像是被蒙上了一层什么,听得不甚清晰“进来。”
费渡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好像对进来送茶水的不是楼下的阿姨并没有多大的惊讶,甚至有点像是意料之中的神色。骆闻舟心里总觉得有点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右眼眼皮突然像感知到什么一样,突然跳了起来。那个面对着费渡坐着的人坐姿不怎么端正,与其说是个能参加“画册”计划名单、深思熟虑的老狐狸,倒更不如说是一个纨绔的二世祖。
那个人突然回过头来,原本遮得严严实实的面孔不知道什么时候露了出来,视线对上了垂眸正在放下两个杯子的骆闻舟,半开玩笑地对费渡开口“费爷,你家雇的人长得也不错啊。”
骆闻舟心一沉。
这根本不是那天名单里头提到要参加计划讨论的人
他只是费渡的狐朋狗友之一张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