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还是没有去在意这个人。
百年光景,一抔黄土罢了。
安定看着清光兴味索然地靠坐着,指头轻捻发尾,神色一如往常。不禁叹了口气,向堀川道谢后接过两个茶碗,直到烫口的水下肚,安定才感觉友人的心情好了一些。
他笑了起来,声音平和,“清光,发髻快要被你扯开了。”
“啊。”清光的手顿了顿,解开黑发上白色的带子重新捆绑。
“髭切阁下。”一直安静正坐着的长谷部突然唤道,待对方歪头回应后才看了过去,“你觉得怎么样”
虽然这话问得没头没尾,但大家都知道他是在问与那个人类接触最久他有什么想法。
髭切“唔”了一会,“很轻,很弱,爱哭。”
“谁问你这个了。”长谷部有些无语,却不由出了口气,满身的肃整被打得七零八落。
他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她的身份来历,乃至为何主宁愿将半年来的努力弃之不顾也要救她,都是谜团。”
他们守护历史,就是要让人类循着命运自然而然地变成黄土,断没有为了一粒沙尘,置整片大海于不顾的道理。
小狐丸的手指摩挲着刀柄,沉声说道“我确实难以理解,但主人行事一向稳妥,应该不用太过忧虑。”
他身旁的三日月捧着茶碗轻呷,喝完后看着里面轻微摇晃着的水波,映出眼中的深蓝。
他回想起主殿难得的急躁与趑趄不前,就怕主对这抔「黄土」的在意,远比同僚们想象的要多。
战国百姓的血,白流了。江雪左文字闭合双目,长叹了口气。
楼上已经很久没有传来动静了,长谷部行至二层敲门,听到模糊的应答声后拉开了隔扇。
甫一入目的便是昏迷不醒,盖着棉被的女人,身下是破破烂烂的衣物,但就那铺开在两侧的模样看来,应是尽数解开了。
他没有再看,悄声路过去到里面的纸门前,“主,您还好吗”不曾想等了片刻,还得不到回应。
长谷部愣了愣,不由提高了音量,指节叩门,“主”
他这一声把楼下的人都惊动了,一时间两队人都站了起来,互相看了一眼后,距离楼梯最近的安定握了握刀柄,上去查看。
等他进了和室,先是看了一眼被褥上的人,便紧跟着去到了内屋前。
此时审神者已经答话,安定紧绷的心也放下不少,隔着门三枝的声音有些模糊,即使看不见,长谷部依然在门前正坐着垂头听令。
等安定听清楚声音,她的交代已然接近尾声,似是察觉到了有人靠近,稍稍停顿了下。
长谷部“主,是安定。”
“主人。”安定也出声,跪坐在了她门前。
很快三枝重新对长谷部开口,“你去安排人吧。”长谷部领命,一丝不苟地行完礼才离开。
安定看没什么事情发生,便也准备告辞,还没开口就被主殿叫住了。
他立刻止住动作,审神者的声音透着一丝疲惫,“去帮我照顾一下她。”。
安定稍稍一顿,很快应是。起身之际,他似乎听到了主殿逐渐绵长的呼吸,那一刻不知是什么促使了他,等反应过来时话已经脱口而出,“主人,为什么”
没有主语的问句有太多种理解方法,他以为主人会再度询问,或者是干脆闭口不言。
却听到如风吹过般,带着满心遗憾的话语,“这是我欠她的。”
安定看着纸糊的门怔愣了片刻,嘴唇动了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