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丸内的一隅和室透出昏暗的橙光,被隔扇分割成小格,落在廊外的木地板上。
一只穿着白袜的脚从阴影处走入光中,拉开木门悄悄溜回了房间。
她呵了口气在手上,外间始料未及的气温让她忍不住搓了搓肩,也是回来后才发现自己的房间角落里有一个小暖炉。
看起来半个时辰前还有人拨弄过炉火,正往外细细冒着烟。
怪不得醒来时感觉这么暖和呢
她轻手轻脚地走回自己的被褥间重新躺下,长时间的沉眠让她难有睡意,目光一直停留在离她不远处的人身上。
他猫着腰靠在墙壁上休憩着,鹅黄的短发随着他低头的动作垂了下来,在无法看清双眼的此刻,抿着的唇显得有些无情,但仅仅是那被光阴打造让人愈加怀念的身影,已是她完全看不够了的。
她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也许是和室里的光过于朦胧了,又或许是这里静谧的空气太惑乱人心。
只是共处一室竟然也能让她感觉到内心柔软。
尽管知道在那里的人不可能是幻觉,她还是不禁想要,更加靠近一点。
她无法不去渴望,更加与他接近。
这样的动机实在令人难以启齿,她的脸颊有些泛红,但还是起身,悄悄拖着被铺去到了男人身边。
回想起他之前对她的态度,这可能是在他醒来之后就不会被允许了的事情吧。可至少在这像是诞妄黄昏的时刻,让她自私那么一次吧。
床铺挨在了男人的右侧铺好,他的气息已经极近,躺在上面只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他的腰臀,她羞赧不已,稍稍往后退了退。
片刻后,抬眼看着沉睡中的他,伸出的指尖有些颤抖,但依旧不偏不倚地向前,触碰到了他垂落在榻榻米的手。
伸出小指,勾了勾他的指间。
温度传达过来了对,他的手一直是这么温暖的。
她的眼眶微热,有些急切地伸出双手,将他的手掌合在两手掌心。
这双她无法完全裹住的手,他掌间的纹路,虎口的薄茧,曾是如此熟悉的接触,竟然会给她全然陌生的感觉。
她捧着那只手轻轻带回自己胸前,万分小心的动作没有惊动他,就连紧挨着的力道也是轻如落羽,珍惜着他们相触的方寸之地。
她不敢苛求更多了,只是这一点这一点点的话,应该能被原谅吧
她有些难受地低吟,下意识将手里的东西抱在了胸前,直到听到轻笑声,她才迷蒙地睁开眼睛,看向覆盖在她身上阴影的源头。
髭切斜靠在墙上,自上而下的金色眼睛望着她,里面瞬间闪过的复杂情绪太多,以至于她根本来不及分辨。
池棠有些回不过神,他也不言语,一手任由她紧抱着缩在棉被下,一手捏着水银温度计,缓慢地从她舌下抽出,带出一小段拉伸出来的。
“呜”她微微眯起了眼睛,“髭切大人”
“阿棠乖。”他软软的语调带有些微喑哑,将视线移到探热针上,半个月来一直起伏不定的数值,终于在此刻平复到了正常状态。
他几不可闻地叹息,闭上了眼睛。
“髭切大人”池棠也渐渐清醒过来,看到他的神情不由得有些负疚,“我感觉好多了抱歉让您担心了。”
“”
近在咫尺的声音,也是如此真切。
髭切重新睁开眼睛,看着她却不说话,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