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月看着她明显有些闪躲的目光,嘴角的笑意更深,明知故问地压低了嗓音,“怎么了”
“啊,没什么。”池棠装作若无其事地在旁边盛满热水的木桶里捞出毛巾,边拧干边说道“那、那就先把衣服脱了吧。”
“好。”三日月干脆的点头,带着池棠觉得迷之刺目的微笑,慢悠悠地将上半身的单衣脱下来。
单衣的腋下有开口,并且衣袂和狩衣一样都是断开的,倒是很快就除下来放到了一边。
池棠暗暗松了口气,在他打算继续脱最后一件白色小袖时,连忙按住了他的手,“不用着急,先把手臂处理一下。”
三日月很配合的停了下来,微微偏头看她,任她摆布。
池棠将臂弯处的衣袖卷了上去,开始用热毛巾轻轻擦拭他的皮肤,三日月这几天想要洗澡是不可能了,她便小心谨慎的绕过了绷带,替他清理手臂。
擦过每一寸肌理线条流畅的肌肤,池棠握住了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拿着毛巾,将三日月的每一根手指都仔细揩拭过去。
三日月宗近垂眸凝视着她那只芊长细软的手,勉强将他手腕圈住,肌肤相贴,与他常年握刀的手相比又白又小。
直到擦过手指,她的那只手便也跟着挪动,置于他的掌心轻柔的托举着,熨烫地那处尤为热。
看擦的差不多了,池棠便放下了三日月的手,将毛巾浸回水桶里,打开医药箱。
把原本的旧纱布解开,里面骇人的伤口因为在愈合期反而显得更加可怖,池棠不敢大意,拆得时候十分注意,但还是没把握好,使得那处重新溢出了鲜血。
“啊对、对不起”池棠慌乱地拿出棉花球敷上药膏,压在了伤口上。
“会不会很痛”她来不及缠上绷带,用手按着流血的地方,匆匆抬头看向三日月。
这一抬头便直直撞上了他的视线,还没等她有所反应,三日月已经很自然地笑了起来,柔声安慰道“没事的。”
“真的吗”池棠半信半疑地看他,没瞧出什么异样来,便安心不少,“如果痛的话,请一定要告诉我。”
三日月笑吟吟回答,“嗯,我不会忍着不说的。”
好不容易把手臂上的大伤口处理好了,池棠重新用毛巾擦干净之前留下的血迹,动作又渐渐慢了下来。
她再次装作洗毛巾撇过了头,“那那么还有里面的伤,那个,脱一下衣服”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脸颊也氲上了一丝绯红。
毕、毕竟这衣服再脱就没了啊
池棠也很忧郁。
她没有听到三日月的回答,只能依稀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等了一会,便悄悄抬起了头。
结果发现他的衣服还没脱掉。
三日月也颇无奈,但是最里面的白色小袖无开口且袖窄,坐着的姿势和手臂上的伤口都让这原本简单的动作变得有点难以做到。
没等他继续,装了好一会死的池棠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连忙放下了手中的热毛巾,扶住了他半抬的手。
“是我疏忽了。”她自责地咬了咬唇,责怪自己想的太多,这明明是多么纯洁的换药
“三日月大人,请让我来吧”不就是脱个衣服,这么简单
然后池棠就发现这么简单的事她也不会:3」
她哑然地看着塞进差袴里的衣摆,手挨上交领,不知道怎么把衣服拔出来脱掉。
小袖的话应该是长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