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底一波一波冒出密密麻麻的小气泡,争先恐后地往上浮,发出极轻极轻的呲呲声。
阿澈抬眼看了一下身旁的男人,他侧着脸面向石屋的中间,关注着库利凯特的讲述。手举起酒杯灌了一口啤酒,酒的好滋味让他的嘴角愉悦地勾起。他一个眼神都没往这边瞟,好像刚才把酒塞进她手里的人不是他。
阿澈凑下头,嘬了一口啤酒。
熟悉的酒精味道刺激着感官,一小口她就发现这儿的啤酒比前世的啤酒度数还要高些,味道也更加醇厚,阿澈忍不住大喝了几口。
几口酒灌下去,阿澈总归是好受了点。酒精真是一种好东西,她有些明白为什么海上的海贼们一场战役完毕,总是要开盛大的宴会,不醉不欢了。
“是妖刀的杀念咳”酒有点呛,阿澈咳了几声,继续说,“鬼彻是把邪念过重的妖刀,它不仅斩杀无数的敌人,甚至吞噬过不少剑主的意志。杀意是我的一部分,我却还不能真正地控制好它”
白日里克伦威尔那张因为失去了血液而苍白僵硬的脸又闪现在她眼前,他的血汩汩地从前身流出,巨大的狰狞伤口下,是隐约可见还在蠕动的内脏
阿澈又忍不住想干呕了,她赶紧又喝了几口酒。
一时无话。
从宴会开始的时候,阿澈就凑在索隆身边。她的精神状态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的呢大概是战斗时狂飙的肾上腺素终于缓降,乔巴给她处理完伤口以后,她就忍不住有点疲惫地靠着眯了一会儿,没想到就被噩梦缠身,白天斩杀克伦威尔的那一幕一遍一遍地回放。
人在害怕无助的时候,总会下意识靠近能给自己安全感的东西,或者人。
她恐怕这辈子都忘不掉克伦威尔这个该死的名字了。
阿澈的半杯酒都下去了,索隆还是除了刚才的“喝吧”以外没有任何话,一直在非常认真而且愉悦地喝他手中的酒。
阿澈想,他刚才也许只是看自己手抖得拿不起酒太没用了才顺手一塞,其实索隆也并没有什么兴趣听自己为什么手抖、为什么会杀人又害怕之类的原因。
这个念头让她心底微微黯然,但是下一刻她又酒壮狗胆,凑过去,举起手里的酒杯,迎着索隆满眼的“你是个神经病吗”的眼神和他的酒杯“碰”得碰了个杯。
索隆“”
索隆抹了一把脸上酒杯被碰撞溅出的酒,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索隆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呢”
眼前的女人不过是喝了半杯酒就已经脸红得不行,但是眼神却还是很清明,之前笼罩在她眼里的恐惧和茫然已经淡去了。而且这会儿还够胆来问他这种问题。
第一次杀人啊
她的问题倒是勾起了他的回忆,想到她刚才说的妖刀的杀念,索隆觉得为了防止这女人被杀念控制然后有朝一日反噬自己,他还是有必要开导一下她。
“是一个悬赏金600万贝里的海贼,那时候我还是个海贼猎人。”
阿澈歪了歪脑袋,开始盘腿坐下认真听。
“他的名字,额,是叫埃伦还是埃萨来着,我记不清了,反正是一个留着满脸络腮胡的非常傲慢的一个海贼头子。”索隆的眼睛微微眯起,“我无意中到了那个村子,恰好碰到他在指挥手下大肆屠杀村民。”
“你知道「cky转盘」吗是一些渣滓发明出来的一种杀人游戏,这种游戏还演变出了不少的花样”他的语气一顿,“左轮手枪有六个弹孔,但是他们只会装一颗子弹。那个海盗头子让村民站成一列,前面的村民会被要求向后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