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朵嫣红的花,绽放颤、动不止。
云雾初有这样的丈夫、这样的婆母,又能好受到哪里去。更不要说,她身上还关乎着云氏一族兴衰。
云氏一族代代沉浮官场,从一介布衣做到当朝丞相,这中间,无数先祖都为之使尽浑身解数,到她这里,又怎么能因为自己的任性而毁于一旦。
她这皇后做的,如坐针毡。
她抿了抿唇,朱红口脂沾染在唇瓣上,超出唇线的过于鲜艳的颜色,一下子压住了她秀美精致的五官,威严端庄的皇后气度尽显,雍容华贵。
燕泥扶住云雾初的手,尽量劝着,“娘娘甚美,在闺阁中就有清丽一绝的美名,观之后宫,自也是无人可比,若您向圣上低头,总好过如今的境地。”
她伸出长指制止了燕泥的话,她低头撇了一眼正红宫装上用金线绣的火红凤凰,挑了眉,“向他低头,那倒不若做个活寡妇,我本就瞧不上他,权当他死了吧。”
云雾初摸上翎凤双蝶步摇,看着铜镜里那个倨傲仰着下巴的可怜女人,闭了闭眼道“本宫便是满头银发,也是皇后。哪怕这辈子无所出,也是太后。只要本宫无过失,这满宫的人,谁又敢轻辱。”
“就是死了,该有的仪仗排场该有的体面,一样也不会少。”
燕泥脸色一变,“呸呸呸”了几声,“娘娘说这不吉利的话做什么,皇后娘娘自是千岁千岁千千岁的。”
云雾初睹了她一眼,道“这吉祥话听听就过了。走吧,去看看那草包。”
她由燕泥扶着,出了椒房殿的宫门,迈着细步朝乾清宫走去,后面浩浩荡荡跟了一群人,还有步撵尾随其后,云雾初冒了些薄汗,便止了步子,乘上了轿辇。
她用手支着下巴,皓腕上露出冰透岫玉玉镯,视线朦胧起来,一场小雨来的突然。
婢女早早撑了伞,不可避免的,还是湿了她的衣角裙衫。
柔软的布料贴在她的膝盖上,很是难受,索性,正红宫装颜色深,沾了雨水,也不过颜色更深些,倒也无伤大雅。
燕泥小跑着跟上轿辇,神色犹豫不明,“娘娘,雍勤王在乾清宫殿前,殿下久久未召见。您还要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