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释怀仁震断剑柄, 将剩下的残剑扔在一边,从身后的剑袋里又抽出一把剑。
“阿虑,让开。”复仇只剩下一步就要成功, 他不能在这里停滞不前。可地上的断剑却又那么没有说服力,他还剩一点人性和理智,没有对皆虑下死手。
“你不该给我下药的。”皆虑的手已经被剑刃割破了, 不过还好,一部分的剑身还埋在他的身体里, 堵住了伤口,不至于让血直接喷涌出来。
“你应该体谅我,明白我的难处,然后乖乖躺在床上,等我解决一切之后回家。”释怀仁把“家”这个词加了重音,在牙齿上碾了好几遍才吐出。
“可笑至极”皆虑双目通红, 抽出自己的武器,“从始至终你就没有一句真话,你的脸, 你的名字,你的身份,全都是假的”
鬼面则在皆虑的掩护下爬到昏迷的湛清身边, 帮他止血。湛清深受重伤,又被蛊毒侵蚀,身体的修复已经跟不上蛊毒吞噬的速度,开始加速反噬。他的头发从根部开始一点点变白,很快就蔓延到一半,最后连发梢都已经染白。
剔透的白色在破碎窗户射进来的阳光下闪闪发亮,就像泡沫一样,美丽又脆弱,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
“阿虑,我给过你机会。”释怀仁握紧了手中的剑,抬了起来。
“我只为复仇,家仇国恨清算完,我会让你成为我的皇后。”
“我最后问你一遍,让,还是不让。”这是他最后的耐心了,如果皆虑执意要阻拦他,那就别怪他不留情面,不念旧情。来年的今天,他会在皆虑的坟上为他烧纸。
“痴心妄想”皆虑心中怒火难平,拿起铁球朝着释怀仁攻去。
他全心全意地付出,爱着释怀仁,可现在这个人亲手将他堆积起来的未来击碎,连曾经那些充满爱意的话都变得不堪一击,自始至终都在利用他,欺骗他。
现在他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尽量拖住释怀仁,等待教主的到来。他的命已经不重要了,要死,那就同归于尽。
“如果这就是你的选择,不要怪我。”释怀仁抛下心中最后的一点怜惜,冷下脸来,铁球碰上利剑,火花从空中爆开。
而此时的登临城城牢内,宿楼的脚步同样为十步杀停下。
“你,看起来很眼熟。”十步杀转过身来,把手里的楂楠往旁边一扔,缓步走到宿楼面前,嗅着味道。
十步杀的眼睛上蒙了黑色的布条,已经完全瞎了。这是在很久之前他出卖魔教时被老教师发现,对战后的结果。他的眼睛被戳瞎,锁在暗无天日的牢狱之中,不知过了多少载,终于让他找到了机会逃出去。
这一笔账,他一定要算清楚。
“这味道,我想起来了。”他低声笑着,摸上自己的眼睛。
“给你十步的机会,向前走,第十步,我将会取你性命。”这么多年,他终于有了能报这血仇的机会,他怎么能不开心
当年的老教主也只是伤了他的一双眼睛,可是却被他重创。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必定是那老东西的儿子。子债父偿,他不可能在这个年纪就有他父亲那样的实力,最后只会毙命于他的剑下。
“哦”宿楼动都没动,好笑地站在原地看着十步杀。他也想起来了,这个人就是杀了他十几个部下出逃的十步杀,也是害他父亲留下病根,不久于人世的十步杀。
“这笔账,我们的确要好好算算。”
“一步。”宿楼率先踩出第一步,不顾身后皮休的阻拦,甚至连自己的武器都没有拿出来。
“黄毛小儿,你会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