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洵鸾云宫醉酒, 借酒当众轻薄霁家长女, 翌日, 赐婚圣旨降临霁家,霁家引以为耻。
颁旨太监退去,作为当事人的霁尘雪沉吟着从座位起身“爹爹, 我有一言, 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霁相疼爱女儿,看重之心更甚于嫡长子, 到了这时候他倒想听听女儿的意见。
“敢问爹爹,事已至此,皇家能否为还霁家公道而将太子废之”
“这”霁相抚弄长须,遗憾摇头“陛下忌惮太子,但太子终究陛下血脉。”
皇权稳固尚需世家之力, 反过来说,世家想要绵延百年, 也要借皇恩浩荡。互助互利的关系, 要么同进, 要么同退,为给一家交代弃一国储君,不免动荡国本有失国威。
霁尘雪敛眉俯身“既如此, 我愿嫁入东宫。”
“不可”
“为何不可”
霁相悍然挥袖,实在想不到一向睿智的女儿会问这样浅而易见之事,他耐着性子回答“世家与皇族联姻,你可想过自己的处境太子轻薄在先,你嫁过去,岂不受苦”
“女儿始终觉得,洵太子并非荒淫无道之人。”霁尘雪广袖长裙,端的是清冷傲然。
“霁家一日不倒,纵太子贵为储君,亦不敢辱我。他想要女儿,女儿去便是了,没必要惹得爹爹与陛下失和。”
“尘雪,你和爹爹说,你对洵太子是不是有情”
“曾经是。”霁尘雪背脊挺直“曾经我恋慕太子,却不知,如今的萧洵是否还是那个光风霁月的好少年。我愿一试。”
“一试这也是能试的”
她再度俯身“圣旨已至,退无可退,还望爹爹成全。”
曾有大儒委婉说过,霁家长女风骨卓绝,是个极有主意的女郎。她认定的事八匹马都难拉回。说白了,就是固执。再难听点,就是一意孤行。
她一心要嫁入东宫,气得霁相坐在座位连喝三杯茶消气。
望着那道秀丽挺拔风霜不可催折的身影,湛榆脑海想到的却是阿溯在她身下双目含泪,哽咽着喊她姐姐的画面要多爱一个人,才能心甘情愿软了一身骨头
她从欲海和无尽的挣扎愧疚里醒过神。
霁相为使女儿回心转意,言辞凿凿要请家法,霁尘雪不避不退“为家国,为私心,爹爹,今日决定,来日是生是死是荣是辱,女儿断不后悔。”
霁尘雪是自傲自负的,崔溯何尝不是
湛榆叹息着想起那日她忤逆崔爷爷挨的那顿打,开始后悔那晚为何没有亲自为她上药。
前日吻过她的背,趁着阿溯情动之际她也问过,那顿打,疼不疼
她说不疼。
疤痕早就褪去,寻不见一丝踪影,却仿佛忽然在湛榆心里落下了疤。
她该对阿溯再好一点的。
父女平生第一次为了既定的事实发生争执,霁尘雪前往祠堂面壁思过,快马加鞭从外面赶回来的霁家长公子急色匆匆冲进家门“爹妹妹怎样了”
一场戏拍完,湛榆捧着泡好的香茶给她送过去,崔溯抬眼望见是她,开心地捏了捏她的脸“姐姐等了很久吗我表现的怎么样”
“没等很久,阿溯表现的很好。”
茶水润喉,崔溯敛衣坐在竹椅“休息一会我们就回酒店。”
“累了吗想吃什么”
“吃秀色珍馐那家的,口味按照姐姐的来就行。”
“那阿溯呢,阿溯想吃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