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这个十七岁的林利斯戈郡少年,是因为自腰线而分,上下半身为黄金比例,而因为“头颅过大影响躯干美观”,于是“收藏家”将这位少年身首分离,丢弃了头颅,留下了躯干。
少年躯干旁边是一个更小一些的器皿,里面放着一整条手臂,手臂的表皮还没有怎么变色,看样子是他的新“藏品”,而器皿上贴着的纸条上也详细记述了来源。
这条手臂的收藏日期就在前一年的冬天,它属于一个居无定所的年轻妓女,她的相貌并不好看,甚至可以说得上丑陋,所以并没有多少客人,常常吃不饱饭。然而在“收藏家”看来,这个女人的一双线条完美得可以称得上优雅的手臂,就已经能把许多以相貌美艳自居的女人们踩在脚底下了。
于是,他用一个先令,说要买她身上的一样东西。这个可怜的女人并不知道他的意图,对他感恩戴德,跟着他来到了僻静处,被斩下了手臂。
“不过我还是个非常善良的人,为了使她不那么痛快,也为了我能不受任何干扰地完整切下她的手臂,我已经先让她永远地沉睡了。”
乔野皱着眉,看完了纸条上的内容,再看向玻璃器皿中惨白的女人手臂,只觉得后背发凉。
毫无疑问,这个“收藏家”精通医学,他懂得用酒精和醋酸来对这些人体标本进行防腐处理,也懂得如何不费力地将自己想要的部位从人体上切割下来,这是需要对人体各个部位有着大量丰富的知识,很有可能他是一个解剖过无数尸体的医生。
并且,是一个已经脱离正常人类认知范畴的疯子。
尽管十八世纪的苏格兰启蒙运动软化了刚硬的加尔文宗教狂热,甚至连法律都跳出了宗教禁忌的范畴而允许医生解剖尸体,但是这个时候的人还是受到了一定的宗教影响。玛丽金街这个地方,是有着几百年历史的鬼街,几乎所有爱丁堡人都不敢踏足于此,而这个人,不仅不害怕闹鬼,还利用了这一点,在玛丽金街建起了自己的解剖实验室和人体博物馆。
这时,在房间另一边的江天天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惊呼“大哥,快来”
乔野还以为他又开始自己吓自己了,扭过头去,却见他指着角落处一个小小的玻璃器皿,对着她叫道“快看,这、这是那个怀特小姐的心脏”
那个横尸于墓地草丛中的怀特小姐的心脏。
乔野立马走了过去,在这条放满了玻璃器皿的桌子上,看见了被放置在一个不起眼角落的心脏标本。
“简怀特,18041827,克拉克曼南郡人,一年前来到爱丁堡,成为了布鲁斯家族的家庭教师,半年后因为患上哑疾无法再为布鲁斯家族工作,离开了布鲁斯庄园。大约是因为已经无法开口说话,所以她的浪漫和忧伤也都被葬在了心中,我见过她几次,她总是在随身携带的信笺上写写画画,写完之后,又将它们烧掉,最后还会哭出来。但是她不能说话,所以那些已经被烧掉的故事,大概也只能在她的心里找到了。”
江天天读完了这段话之后,便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他双手环抱住了上身,手掌还在不停地摸索着手臂,说道“这个人这个人得是个疯子吧”
“说是疯子,他还有理智。”乔野说,“这些被他收藏的人,不是外乡人,就是生活在城市边缘的人,他们的消失不会引起太大的风波,不会引火烧身。”
她说着,扭头看向江天天“不过,按照纸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