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夫人好不容易捉着阮宁,无论如何都不肯立即回程。
用过晚膳, 阮夫人缠着阮宁, 要她讲这两年外面的事。
阮宁坐在床榻边, 阮夫人抱着枕头躺进里侧, 扯着被子说什么都不肯去自己房间。
“就是一路走走,看山看水, 没什么好讲。”
阮宁散了头发, 拿阿娘没办法, 打算就这样睡觉时,身体突然僵住,脸上表情也变得奇怪。
阮夫人发现不对“怎么了”
阮宁不说话,立即盘膝打坐,双手搁在膝盖上, 掌心朝上,眼睛闭了起来。
阮夫人很清楚这是武者修习功法的姿势。她有些想不通的是,阮宁怎么突然开始修行,分明刚才还一副准备歇息的样子。
她怕扰乱阮宁心神,不再说话, 只是用目光一遍一遍描摹着女儿的脸庞, 两年不见, 她眉眼又长开一些。这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宝贝, 她看着她长大, 看着她眼睛里有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看着她飞蛾扑火, 看着她长成如今的模样。
看着看着,她眼睛湿润了。忙抹了把脸。
阮宁没办法解答阮夫人的疑问,她正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之中。
她的身体甚至因激动而轻轻颤抖。
几日来,她已经习惯了丹田中空空如也的空落感,而现在,她感觉到一股内力如同涓涓细流,从丹田中流淌而出,沿着经脉流到四肢百骸。
仿佛原本贫瘠干裂的土地上降落一场甘霖,滋润了每一棵枯草、每一朵枯萎的花。
经脉缓缓舒张,身体犹如徜徉在温软的云朵之间。
阮宁调动内力,它仿佛有了生命,随着阮宁心意流转,时而调皮地翻滚扭动,时而欢快地蹭蹭经脉,时而又生气一般迅速膨胀起来。
阮宁惊讶极了。
她一点点熟悉着新生的内力,在经脉中运行了两个大周天,这个过程很舒服,她沉浸其中,以致于再次睁开眼睛时,天竟然都亮了。
日光在雪地上照过,穿透窗纸,照在禅房里,亮得有些刺眼。
阮宁低头,看见阮夫人在里侧睡得正香,头上簪子都忘了取下,看来是不知不觉睡着的。
她伸出自己的手,心随意动,将一股内力凝聚在指尖,霎时,屋内被杀气席卷,一股可怕的强大气息笼罩在头顶,阮夫人猛地睁开眼睛,浑身警惕。
“你往后躲。”她目光冷静。
跟着阿爹经历无数生死,阿娘对杀气很敏锐。
阮宁将内力收回,屋内沉沉压力顿消。
阮夫人揽着阮宁,目光锐利,仍然没有放松警惕。
“很可怕。”她低声道,“宁宁躲到里面去。”
阮宁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阿娘,没事了,刚才那股杀气是我运转功法出现的,没有其他人。”
阿娘不知道她修练的功法,更不知道此前她曾武功尽失。阮宁也不打算让她担心。
阮夫人惊讶地看着阮宁,伸手去摸她手腕,察觉到她体内磅礴的力量,霎时目瞪口呆。
大雪初晴,阮宁心情很好。
本该是与主持约定出家的日子,有了谢九玄插手,阮宁也不必与主持为难。
用过早膳,她自提了剑去后山峰顶练剑。
走出庙庵,她目光变冷,盯着身后空无一人的地方“出来。”
说话的同时,掌中一股劲气震荡出去,引得空气颤动,树上积雪犹如风沙,洋洋洒洒抖落下来。
“砰”地一声,掌风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