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玄从主持处出来, 面色冰冷。
突然,他察觉不对, 侧头,身形一下子顿住。
阮宁正站在一旁,静静注视着他。
谢九玄怔了下, 随即垂眸笑了一声。
笑声里难辨情绪, 但丝毫没有做坏事被人撞见的心虚。
阮宁看了眼禅房, 道“宁国公,请跟我来。”
说完,她率先迈了出去,情绪收敛得一干二净。
恍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她脸色不好,雪白的脖颈埋在火红狐裘之中,脚下每一步踩在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那声音仿佛敲在谢九玄心上,让他首次生出一种荒谬之感。
两人停在后山峰顶,狂风猎猎, 刮在脸上如同刀子。
阮宁手中长剑直指谢九玄, 眼睛里带着深深的不解和怀疑, 语气很沉,“宁国公,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只是一介女流, 朝堂之事不是儿戏, 我知道你接近我另有所图, 但是”
她深吸了口气, 极力控制自己气得发抖的手“天下女子都为你趋之若鹜,你何必不放过我一个我只想清净过一生,不想牵扯进去。你若要利用,有的是人自愿,我不愿意。”
“我不愿意。”她拔高声音又说了一遍,语气中的怒火裸表露出来。
谢九玄眸子一动不动。
阮宁脸上因生气而染上薄红。
她目光冷冽如刀,胸口起伏不定“你位高权重,我人微言轻,宁国公若要天下寺院拒我,我自然无可奈何。只是,你当真以为天下都在你掌控之中”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谢九玄不择手段到这种地步。
“不是利用。”这声音如同呢喃,在呼啸的寒风中实在不容易听清。
然而阮宁听见了。
“不是利用是什么我爹忠于朝廷,宁国公多疑,不择手段,欲要以我钳制我爹,不是利用是什么”
谢九玄“天下女子跟我何干你又怎知她们是我想要的”
他脸上表情很平静,看过来的目光却如同深井,幽深而危险“若我说,我是真心求娶呢纵使天下女子千千万,她们也抵不上一个阮宁。我想娶的只有一个。”
阮宁面色冰冷。
她手中剑插到雪地上,一字一顿,咬牙切齿“胡言乱语。”
谢九玄眸中带着笑意,摊开手,“你看,这双手沾满血腥,别人一靠近,我就忍不住杀人。你是唯一一个例外。如果我说,没有利用,没有不择手段,我只是想让你留下呢”
阮宁“宁国公什么时候为了目的连自己都可以牺牲了这样的谎话都说得出来,欺骗别人很有意思还是我刺了你一剑,你想利用这种手段报复”
谢九玄叹了口气,他揉了揉太阳穴“你是不肯信,还是不敢信”
阮宁猛地将剑挥出,离谢九玄咽喉一寸之地“我说了,我只想清净过一生,不想跟什么宁国公府扯上关系,你死了这条心吧。”
她握紧手中长剑,目光决绝“我不愿意的事情,没人能强迫。”
谢九玄丝毫没有将那把剑放在眼里。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阮宁,像是要从眼睛里看透她整个人。
山崖上冷风回响,四下无声,双方对峙,谁也没有退一步的意思。
半晌,谢九玄低声笑了起来,声音低沉沙哑,“我以为你会信呢。”
他有些苦恼“难道是太久没有骗人,水平不如以前了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好骗,给一颗糖就喊哥哥,走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