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奇怪。”
宁景将布巾扔掉,抱臂环胸,脸上表情似笑非笑“你身上还背着我一条命,自己死了不要紧,还要连累我,日后再这般鲁莽,不用别人出手,我先杀了你。”
阮宁嘴里很干,她目光向桌子上扫过去,没看见水。
她躺在天青色的茵褥上,头发乌黑,肌肤苍白,漆黑的眼睛里有些渴望,冷汗涔涔,看起来与平日冷冰冰的模样大相径庭。
带了一丝烟火气。
宁景视线从她发白的脸上移开,将一碗水递到她嘴边,阮宁张嘴要喝,宁景又移开,冷冷扫了眼她左手“自己没手端着喝。”
阮宁脸板着,目光严肃,伸出左手从他手里去端碗。
只是她平躺着,根本没办法端平。
眼看碗斜了,水要洒,宁景啧了一声,将碗握紧了,伸出一只手揽进她脖子,硬生生让她的头仰起来。
“喝吧。”他道。
阮宁蹙眉冷冷扫了他一眼,喉咙里实在很干,这人又救了她,她抿唇,张开嘴,轻轻含住碗边,一口一口往下咽,喉咙得到水的滋润,舒服了很多。
宁景半弓着身,一手从阮宁脑后穿过,托着她的头,柔软的头发从他指尖划过,他指尖颤了颤,上次那股奇怪的感觉又顺着指尖钻进胸口,端水的手一抖,水顺着阮宁嘴角流下,流进了脖颈。
阮宁面无表情伸手推了推碗“我喝好了,多谢。”
宁景将手抽开,阮宁猝不及防,脑袋砸在枕头上,肩膀伤口一抽,她脸皱了皱。
宁景面色平静无波,垂眸看着她“你刺杀的毕竟是太师府的小姐,明日官府定会追查,你受伤之事不宜让其他人知晓。”他将手缓缓收进袖中,指头无意识地蜷了蜷,眉头拧得更紧了。
阮宁也想到这一层“嗯。”
宁景蹙眉,脸色冰冷,一句话未说,转身出去了。
脊背挺拔如竹,仿佛皑皑雪山上的青松。
阮宁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转念一想,换做是她,若是拿着她解药的人不明不白死了,她心情也好不起来。
她身体还很虚弱,脑子里昏昏沉沉,这会已经迷迷糊糊,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花无痕黝黑的脸被熏得发青,见宁景出来,他使劲摇了摇扇子“我刚听到有人说话,阮宁醒了”
宁景躺在藤椅上,闭目不语。
眉头皱着,好像有什么为难的事情。
这可真是难得,什么事能难住他花无痕又想起宁景抱着阮宁进来的那一幕。
“你怎么了往日别人死在你面前,你都不动一下,更别提将人抱回来了,你从小讨厌跟人接触,我偷偷碰一下头发都被你身上罡气震飞了,你可是揍了我好几天。”
说起这事他就气。
宁景眼睑抬起,一双黝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看着他,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花无痕倒抽一口气,迅速闭嘴,扭头,守着药罐,使劲扇扇子,肩膀瑟瑟发抖,总感觉宁景能一掌将他打碎了。
听到风声,他回头一看,宁景身形消失在墙头,他纳闷“喂,你做什么去,这大半夜的”
回复他的是衣袍鼓荡烈烈风声。
宁景已经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