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身体底子有亏损,谢九玄这场风寒来势汹汹,总也不好。
自那天他险些杀了人,阮宁轻易不让人靠近。
她亲自端了药放到他面前“喝吧。”
这人皱着眉头看了眼药,并不伸手,嘴里发出几声压抑不住的轻咳。
阮宁不说话,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压抑。
谢九玄咳得越发厉害,却仿佛不想示弱,扭过头去,只留下一个固执的后脑勺。
阮宁抿唇不语。自那天之后,她就很少开口了。
谢九玄却好像对此不满,几次三番试图挑起她的怒火,未果后,整个人情绪都沉了下去,每每都要跟阮宁做对。
就像闹脾气的小孩。
比如现在,让他喝药,他就不喝。
阮宁将药碗放下“记得喝。”
留下这句话便往外走。
她让人将窗户钉了,只留了门,她自己不想跟谢九玄处在同一空间内,每日改为在院中打坐。
“阮宁。”谢九玄扭头,眼睛阴沉沉的,“我要糕点。”
阮宁脚步一顿,想也没想,将手伸进袖带去拿东西。
做完这个动作,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在擅自行动,并没有经过她的同意。
随手往袖带里放糕点这事,也是一样的。她甚至想不起来这样做的动机何在。
至于那个更深层次的理由,她拒绝去想。
目光淡淡地盯着手中的东西,她心想,拿都拿出来了,总不能扔了。那样倒显得刻意。
故而她一脸平静地转过身,将糕点放到谢九玄面前。
“喝完药再吃。”
只是这次,她却没能潇洒离开。
因为她的手,被人攥住了。
她挣了挣,没挣开。
谢九玄嘴角抿成了直线“做什么去”
“习武。”
“那天”
“意外而已。”阮宁冷漠无情,居高临下俯视,“药趁热喝才好。”
谢九玄手猛地握紧,阮宁甚至觉得有些疼了,只是她脸色一变未变,就那么看着谢九玄。
有那么一瞬,她觉得谢九玄恢复了正常。
他身上突然爆发出的冷意让她想到上辈子的宁国公。
阮宁眉头一蹙,迅速将手甩开。
谢九玄“我不喝。”
阮宁眼风如刀,丝毫不受威胁“爱喝不喝。”
“砰”
谢九玄气笑了“那日之事我们今天必须说个清楚。”
阮宁刚要张口,却被谢九玄一句话噎得浑身僵硬。
“那日明明是你脱了我衣服,后面也是你扑上来,你说不认就不认了,我怎么不知道阮姑娘是这样的人。”他幽幽地盯着阮宁,一身阴郁气息,活脱脱被占了便宜的样子。
阮宁只觉得一口血卡在喉咙里。
“你究竟在说什么啊”她嗓音沙哑,涌起一股无力感。
“此为其一,”他竟然还条缕分明,逐条分析,“其二,你脱我衣服致使我染风寒,日日受苦药折磨,阮姑娘非但不陪伴宽慰,反而冷言冷语。”
说着,他又撕心裂肺咳嗽起来,简直是对方才话语最有利的“证据”。
“其三,这世上,男女同床共枕,甚至肌肤相亲,难道不该是夫妻之间才能做的事”一抹红晕悄悄爬上他耳廓,他一本正经道,“你亲也亲了,看也看了,如今打算翻脸不认人要知道,我绝不会和除了夫人之外的人做出如此违逆礼教之事,你既把什么都做了,就该承担起责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