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羇旅之孤,蒙恩收录,待罪东府,于今四年。方陛下有所变更之初,内外小大纷然,臣实任其罪戾,非赖至明辨察,臣宜诛斥久矣。在臣所当图报,岂敢复有二心徒以今年以来,疾病浸加,不任劳剧,比尝粗陈恳款,未蒙陛下矜从,故复黾勉至今,而所苦日甚一日。方陛下励精众治,事事皆欲尽理之时,乃以昏疲,久尸宰事。虽圣恩善贷,而罪衅日滋,至于不可复容,则终上累陛下知人之明,非特害臣私义而已,臣所以昧冒有今日之乞也。伏奉宣谕,未赐哀矜,彷徨屏营,不知所措。然臣所乞,固已深虑熟计而后敢言,与其废职而至诛,则宁违命而获谴。且大臣出入,以均劳逸,乃是祖宗成宪。盖国论所属,怨恶所归,自昔以擅其事,鲜有不遭辠黜。然则祖宗所以处大臣,不为无意也。臣备位亦已久矣,幸蒙全度,偶免谴呵。实望陛下深念祖宗所以处大臣之宜,使臣粗获安便。异时复赐驱策,臣愚不敢辞。
二
臣某蝼蚁微诚,屡烦天听,每蒙训答,未赐矜从。惶怖征营,不知所措。臣今日奏对,近于日旰,不敢久留,以勤圣体,所以依违遂退,即非敢食其言。以道事君,诚为臣之素守,苟可强勉而免违忤之罪,臣亦何敢必其初心实以疾病浸加,恐隳陛下所付职事,上累陛下知人之哲,下违臣不能则止之义,此所以彷徨迫切而不能自止也。且臣所乞,特冀暂均劳逸,非敢遂即田里之安,窃谓圣恩不难赐许。谨具札子陈乞,伏望圣慈特垂开允。
三
臣今日得望陛下清光,伏蒙敦喻奖激,可谓备厚矣,臣虽愚戆,岂敢忘陛下至恩盛德然臣之恳款亦已具陈,实望陛下照察哀怜,使臣得休养其疲昏,以免旷职之负,而不累陛下知人之明也。臣干忤天威,无任惶怖之至
四
臣今日伏蒙陛下令吕惠卿宣道圣旨,又令冯宗道随赐手诏,趣令复位,眷顾之厚,非臣杀身所能上报。然臣不才,无补时事,肝鬲恳恳,已具面陈。君臣之义,实均父子,苟尚可以黾勉,岂敢轻为去就诚以义不获已,须至昧冒天威。陛下至仁,常恐一物失所,况臣特蒙奖擢,久备驱策,夙夜之劳,简在圣心,岂容不思所以全安之,而令终于颠踬也伏望哀怜匹夫之志有不可夺,早赐处分。臣无任瞻天祈恩激切之至取进止。
五
臣伏蒙圣恩,特降中使传宣,封还所上表,不允所乞。臣诚惶诚感,不知所措。窃念臣蒙陛下恩德至深至厚,方陛下旰食焦思之时,岂宜自求安佚实以疾疢所婴,旷废职事,若不早避贤路,必且仰误任使。恳恳所愬,具如前奏。伏惟陛下天地父母,曲赐矜怜,察臣干祈出于甚不得已。臣生当陨首,死当结草。谨再具札子陈乞。臣无任惶怖恳迫祈恩之至
六
臣伏奉圣恩,特降中使令臣入见供职。臣之恳诚,略已昧冒,天听高邈,未蒙垂恻,辄复陈叙,仰冀哀怜。伏念臣孤远疵贱,众之所弃,陛下收召拔擢,排天下异议,而付之以事,八年于此矣。方陛下兴事造功之初,群臣未喻圣志,臣当是时,志存将顺,而不知高明强御之为可畏也。然圣虑远大,非愚所及,任事以来,乖失多矣。区区夙夜之劳,曾未足以酬万一之至恩。今乃以久擅宠利,群疑并兴,众怨总至,罪恶之衅,将无以免。而天又被之疾疢,使其意气昏惰而体力衰疲,虽欲强勉以从事须臾,势所不能,然后敢干天威,乞解机务。窃以谓陛下天地父母,宜垂矜怜。论其无功则虽可诛,闵其有志则或宜宥,终始全度,使无后艰。而未蒙天慈顾哀,犹欲强以重任。使臣黾勉尚能有补圣时,则虽灭身毁宗,无所避惮。顾念终无来效,而方以危辱上累朝廷,此臣所以不敢也。陛下明并日月,何所不烛,愿赐容光之地,稍委照焉,则知臣之惓惓,非敢苟忤恩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