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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宁问对日录(5/44)
相搅,即治道何由成臣愚以为朝廷任事之臣,非同心同德、协于克一,即天下事无可为者。”上曰“要令异论相搅,即不可。”公亮又论光可用,安石曰“光言未尝见从,若用光,光复如前日不就职,欲陛下行其言,则朝廷何以处之”上遂不用光。他日,安石独对,又为上言“君子不肯与小人厮搅,所以与小人杂居者,特待人主觉悟有所判而已。若终令君子与小人厮搅,则君子但有卷怀而已。君子之仕,欲行其道,若以白首余年,只与小人厮搅,不知有何所望。”上以为然。

    [七月十五日]上批泾原等路谍报,西贼结集举国人马七十以下、十五以上,取八月半入寇绥州及分兵犯甘谷城,已差韩缜为本路经略使,可免谢辞,令上殿讫速赴本任。王安石尝言“陕西诸帅稍探得西人欲作过,即勾下番兵马,宜约束勿使然。庆历中,西事所陷没不过十万人许,天下一岁饥馑疾疫,所死何翅十万人,于天下未觉有损也。天下以西事故大困穷者,缘妄费粮饷耳。此最方今所当戒。”于是安石奏曰“西人岂无邻敌,如何七十以下、十五以上尽来而不忧邻敌窥夺其国若果耳,则是西人无谋,亦不足畏。苻坚举国南伐,故为东晋所败。东晋非能败苻坚,以苻坚驱率举国之人,既不乐行,则自溃而败故也。以臣料之,此或是西人张虚声,使我边帅聚兵费粮草,粮草费则陕西困,陕西困则无以待西贼,而使我受其实弊也。”上又论及西事,以为城寨或为西人大兵所破则不便,所以边臣不免聚兵。安石曰“未有事聚兵坐困粮食,则有事无以待敌。且陕西所以困者,以轻费粮草故也。今不聚兵则省粮草。假令西贼以大兵犯城寨,我坚壁以待之,彼悉力攻小城寨,小城寨被破,于彼未为得利,而于我苟能大省粮草,则犹不为失计,而况城寨又未必破坏乎兵法以为爱民可烦精洁可辱。今惜破小城寨,则是可辱也。惜一小城寨而常聚兵费粮草,坐困陕西,则是可烦也。”上悦。

    [七月十七日]既而王安石白上曰“陛下初除李定作谏官,定诚非高才,既不能为陛下济天下务,然近岁谏官,谁贤于李定而宰相不肯用定者,正以定私论平直,不肯阿其朋党,故沮抑之。陛下听其说,改命为御史,已是一失。此陛下予夺之权所以分,而正论之士所以不敢恃陛下为主也。胡宗愈、苏颂辈又言用定不合法制。人主制法者,乃欲以法拘制,不得以特旨指挥。天下事固无此理,况近制又无京官方得为御史,选人即不得擢为御史指挥,此是其妄也。若言须用中丞举,则先朝御史虽有奏举法,然常有特旨用人,况近日薛昌朝亦然,宗愈辈何以不论此又其妄也。又苏颂辈攻李定终不敢言其不服母丧,独陈荐言者,荐亦知李定无罪,但恃权中丞得风闻言事故也。事已明白不可诬,曾公亮乃疑合追服。定父称仇氏非定所生,定又无近上尊属可问,此定所以不敢明乞解官持丧,又疑乡人所言或是,所以不敢之官。今定所生所养父母皆死,又不曾别访得近上亲属。昨淮南所问邻人,乃是定母死后方来僦居,不知令定何据,而今日始追服,此一不当追服也。又定初以仇氏为乳母,又仇氏生定兄察,即是庶母,庶母、乳母皆服缌,即定已尝服缌矣。若定今日方知是母,即庶子为后,不过服缌,如何令定为母两次服缌若言未尝持心丧,则定乞解官,正为疑仇氏为己所生,即是已用心丧自处,如何今日又令定追服心丧此定不当追服二也。假令定今可验是母已明,从来未尝服缌,即小功尚不追服,缌麻固不合追,此定不可追服三也。此事唯陛下明察独断而已。”上曰“李定处此事甚善,兼仇氏为定母亦未知实否也。”

    [七月二十五日]上又言“今兵无纪律,有纪律则足以胜敌矣。”安石曰“纪律所以自治,算数所以胜敌,故兵法曰多算胜,少算不胜,况于无算乎今非但无纪律,尤患无算数。”于是上称鄜延走马欧育晓事,言“欲西人和,则不须先自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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