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冬从地上坐起,他脸色惨白,冷汗自额头鬓角流下,杨达搀着他的胳膊将他扶起“白头儿”
“追,不能让谷雨跑了。”杨达一愣,白如冬对谷雨的执念似乎比他还要深,不过这正合他的心意,他看了一眼围拢在身边的三四名捕快“那我再叫些弟兄。”
“不行,”白如冬有苦难言“就咱们几人足矣。”
“还有我们”兵丁之中走出队正。
白如冬看向杨达,杨达尴尬地道“自己人。”
“好。”不论对方是什么身份,存着自己的心思,但拥有的共同敌人让他们在片刻间达成合作。
“我叫小白,你俩叫什么名字”那年轻人走在前头,头也不回地问道。
谷雨迟疑片刻“我叫谷雨,她是夏姜。”
小白道“你们本事不小,如今金陵城已被二位闹得天翻地覆。”
夏姜露出警惕的眼神“你为何要救我们”
小白笑道“我盯你盯了一天,难道你没发觉吗”
夏姜惊呆了,攸地停下脚步“你跟踪我”
小白健步如飞已抢出丈余,闻得身后动静也随之停下脚步,转过身子见夏姜与谷雨戒备地看着他“别停下啊,后边马上追过来了。”
谷雨身上伤痕累累,方才又是一番激烈的打斗,实已到了强弩之末,他压抑着疼痛“小白,不论你有何居心,总归是救了我们,这厢谢过了,”拱了拱手“山水终有头,交浅言深,咱们就此别过。”拉起夏姜便走。
夏姜已察觉到身体有异,一只手搀过他的胳膊,扶着他向巷子中走去。
小白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背影,忽道“你们已经无路可走了。”
谷雨道“金陵城幅员辽阔襟带千里,城内百万人众,总归会有我俩的容身之处。”
小白道“我说的是你们俩已把应天府的官场得罪遍了,恐怕再无出头之日。”
谷雨的神色一瞬间黯淡下来,他说的没有错,即便他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又有什么用,官场盘根错节,忠奸难辨,仿佛没有人在乎那些受难的女子和孩子,没有人想要了解那些支离破碎的家庭。他收回脚步,小白道“你可知道巡按御史”
谷雨回过头“代天子巡狩,监察百官。”
小白笑道“果然是京城来的,见识就是不一般。我家东翁官讳潘从右,正是江南道的巡按御史,此来正是追查王南松一案,两位将金陵闹得天翻地覆,定然知道些什么,何不与我走一趟,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谷雨与夏姜对视一眼,脸上则是震惊无比。
小白正想继续说下去,长街尽头白如冬与杨达等人追了过来。白如冬一眼便看到了小白“在那儿呢”
杨达掏出腰牌“官府拿人,闲人走避”
身后则是如狼似虎的捕快和兵丁。
小白冷了脸“看来今夜是聊不成了,你们先走,我来殿后。”
夏姜抓起谷雨的手转身便向巷子里走去。
“谷雨,”小白又叫住他“我知道你信不过我,但潘大人嫉恶如仇,绝不会与赃官狼狈为奸。文安里来燕桥,下桥后东边第一户人家,若你真想做个了断,来找我。”
谷雨冷淡地打量着他,夏姜则搀住他的胳膊,两个人的身影沉默地没入巷子中。
杨达脸色古怪,追击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他腹中翻江倒海难受得厉害,方才还能忍,现在越忍却越是疼痛,眼前的那名年轻男子不动声色地站在街心,看他说话的方向,谷雨想必就藏在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