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就已经答应了维克多先生要前去华人码头探查,我也不能反悔不是”
“朱先生在船底被折腾了两个多月,贝尔女士交代又交代不要让他动气疲劳,难道我非得不顺他的意再把他气得吐血才成”
艾薇用力扒开一道浓密的绿丛,眨眼消失在了其中。
约书亚紧随其后,沉默地做着与艾薇一样的动作。
在绿丛中穿行要格外小心翼翼,一个不注意便会被尖锐的树枝划伤脸庞。
艾薇早已轻车熟路,比起她,约书亚似乎更难以适从一些。
他明显不太熟练,不是被脚下的藤蔓绊了一脚,就是被忽然伸出的树枝抽了一嘴。
绿叶浓密,艾薇的背影几乎全部融入了其中,余下的只有那些如弹簧一般来回的硕大荆棘。
没有了艾薇的引路,约书亚起先还有些焦灼,直到丝毫不减的抱怨再次地传进他的耳朵,烦躁的心情当时就驱赶了所有不安。
“所以我用不孕不育来发誓到底有什么不对对我来说是祝福,对朱先生来说是安心剂,对维克多先生来说更是一种遵守承诺的诺言”
“到了你人呢快些过来呀”
艾薇的怒吼从远处传来,威力丝毫不减。
约书亚竖起耳朵,费力判断着声音的方向。
他咬了咬后槽牙,扒开数根韧性十足的枝条后,艾薇和一扇破旧的朱红色木门随着光亮赫然出现在了眼前。
木门上的红漆掉了大半,飞扬的陈灰将粗大的铜锁染了层厚重的灰色。
这是通向华人码头的暗门之一,隐藏在西边的大片丛林中。
艾薇上班快迟到时总会从这扇鲜有人知的大门穿过,不用经过码头区的同时还能一路上畅通无阻。
“啊啊啊”
没注意脚下,约书亚还是被隐藏在土里的树根狠狠绊了个狗吃屎。
“小声点就怕这里也有那伙叛徒看守”
艾薇急忙将约书亚从枯黄的草地上拉起,两人侧着耳朵隔着墙听了许久。
门里寂静无声,没有说话的嗡嗡声,也没有脚步匆匆的哒哒声。
看来是安全的,艾薇和约书亚互相对了个眼神。
门锁早已坏掉了,艾薇将木门开了一丝小小的缝隙。
发亮的黑眼珠在门缝中闪着警惕的光彩,她耐心观察着四周,等确定安全后才招呼着约书亚一起闪身挤进了木门。
“怎么会变成这样”
再次踏上熟悉的石板路,眼前的景象却早已物是人非。
在艾薇的记忆里,即使是白天,华人码头也绝不会像现在这般荒凉。
四下一片寂静,没有一点人影出没。
路旁的小摊零零散散,来不及收走的木板积满了焦黑的碎炭。
破破烂烂的杂物堆在石板路的正中,被扯掉一半的彩灯从头顶飘落,了无生气地在薄雾中晃来荡去。
朱先生精心维护的绿植枯萎了一半,剩下的要么耷拉着脑袋,要么凋落了所有叶片。
空气里若有若无地飘散着一股海腥气,还有烧焦的炭味、灰尘的糊味、水深火热的苦味与死亡降临的腐臭味
两人就这样磕磕绊绊地走到了集市中心的小石桥上,桥下的水流早已干枯,露出了淤泥层层的池底与晒得干枯的鱼骨。
浓重的腐腥从桥底传来,加重了空气中弥漫的危险与紧张。
“我们现在该往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