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嬷嬷捂着受伤的胳膊,瞪着眼,那苍老的眼里填满了惊恐,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这老货也被吓得不轻,到现在方领略到武将的杀伐之气。王府里的争斗虽然从未断过,死个把人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可绝对到不了对主子要打要杀的地步。柴家比王府可凶狠多了,真惹怒了家主,她们县主都要奔逃保命,何论她们这些卑贱的奴婢且她还是那个给县主出谋划策的奴婢等柴少主一笔一笔清算,岂会饶得了她估计就像那两个小婢子咒骂她的那样,得被少主剥皮抽筋,大卸八块
陈大嬷嬷越想越怕,对萧如诗道“县主,要不咱们先回王府避避风头吧之前的情形你也见了,少主疯魔起来,连夫人都护不住你啊”
“你们灌下去的落胎药当真没问题”萧如诗冷冷瞥向陈大嬷嬷。
陈大嬷嬷打了个激灵,以她的经验,出了这等子事,一般都是要推几个奴才出来背锅顶罪的。县主这么问,难不成她老脸一垮,尖着嗓音道“老奴一心盼着县主好,这打蛇打七寸,落了苑氏腹中的孩子就够了,又怎会多此一举毒杀了她,让少主与县主反目成仇”
萧如诗想被抽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般软绵绵趴在几案上,她恨恨的说道“果真是她服毒自尽那贱人大概是不想活了,也不让我好活她竟然随身携带着毒药,我是万万没想到啊本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可机关算尽,反倒害了我自己回去王府,我那便宜庶妹不知会怎么笑话我呢”
陈大嬷嬷向陈嬷嬷使了个颜色,陈嬷嬷也不敢留下来,于是俯身劝萧如诗“她再笑话也翻不了天,可柴家眼看就要闹翻天了听说少主抽调了数千兵士去河里打捞,现在还没捞着,等捞着人了可就要清算了”
“为了一个小妾,如此大动干戈,你们说他是不是昏了头只要他想要,他什么女人得不到那苑氏不也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她有什么好的啊”萧如诗说着,眼泪又涌了出来。
陈嬷嬷叹了口气,又劝道“少主眼下急怒攻心,才疯魔得不像个人。可县主你想啊,他偏爱苑氏,爱的要死要活的,可当初没人逼着他宠幸梓颖啊他要是坚守身心,不跟梓颖厮混,如何会被苑氏撞见这男人啊,就是嘴上说得好听罢了别看现在闹得凶,约莫也就会难过一阵子,时候长了,慢慢就淡忘了。县主毕竟是上了柴家族谱的正妻,且有夫人帮着周旋,过段时日,等少主气消了,自然会接县主回来”
萧如诗被说动了,让陈嬷嬷去收拾行装,想着过段时日就会回来,也没怎么费劲收拾,只简单装了几个箱笼,搬上了马车。去正院辞别时,婆母带着抹额,虚弱的躺在床榻上,似是病了。她说了来意,婆母面白如纸,默了会儿,说避避也好,等过阵子重秀冷静下来了,她再帮她争取。
萧如诗抹着泪儿走了,杜嬷嬷帮萧芙掖了掖被子,叹道“夫人为了护她,不惜母子反目,还伤到了腰椎,你再看她看到夫人都卧床不起了,侍疾的话是一句也没提,只想着自个离开避风头。”
“她许是被重秀吓到了”萧芙头发晕,闭上眼睛,不愿多想。
杜嬷嬷还想说落胎药的事,谁会在自家里随身携带毒药呢仅凭一只串着葫芦瓶的如意络,就说苑氏藏了毒,也太牵强了些。少夫人有没有在落胎药里下毒,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不过。反正有夫人帮她兜着,她放手一搏也不是没可能。只是现在说这些也无甚意义了,倒显得是她在背后挑拨她们婆媳关系。杜嬷嬷心里虽不满,还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