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哭天抢地闹哄哄的,这个家从未如此嘈杂纷乱过。萧芙一向喜静,此刻被闹得头晕气短,被杜嬷嬷搀扶着出了杂院,将狼狈不堪的儿媳护在身后。
「你要杀她,先杀了我吧你真是越大越混账什么稀罕东西值当你这样今个便是你父亲在,她肚子里的孩子也留不得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加上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当我们柴家是什么随便人家光天化日,你竟追着你的妻子喊打喊杀,你脑子被火油点了不成」萧芙仰视着比她高出一头的儿子,头一回当着众人的面厉声斥骂。
柴峻被周毓他们拦腰抱腿束缚着,瞪着血红的眼,恨声道「我到今日才明白,父亲为何与你不亲近,你眼里只认权势地位,张口闭口规矩体统,哪怕念经念了二十载,佛经抄了千万遍,也没能让你变得慈悲连你的亲孙儿都下得去手残害,佛祖可知道你竟是如此狠毒冷血之人」
萧芙万万没想到柴峻会反过来斥责她,且他所说的每一句都如一个耳刮子甩在她脸上,直打得她面红耳赤,五内俱颤。
母子俩正僵持着,只见强波背着一老妇人奔了过来。
进城时,强波没有跟随柴峻回府,而是转道回了家。他想着既然小夫人是被冤枉同他私会,那洗脱小夫人冤屈的办法莫如让他的母亲亲自来作证。他到家后,三言两语同母亲说了大概,母亲一听也急了,当即就随他赶了过来。
待到近前,强波放下母亲,扶着母亲一步步穿过人群来到萧芙面前。萧芙知道强母腿脚有疾,半瘫在床,眼下见强母虽步履稍显蹒跚,却也走路无碍了,心下暗暗吃惊。
强母拉着强波跪下,对萧芙道「夫人,民妇今日贸然登门,是想替苑娘子陈情作证。数月前,苑娘子同民妇在街市上偶遇,苑娘子可怜民妇腿脚残疾,不良于行,便试着为民妇医治。此后,每隔一段时日,苑娘子便到咱家里来,只是给民妇治腿而已,她同我儿清清白白民妇若有半句假话,管教天打雷劈」
「夫人,苑娘子为家母治腿一事,卑职早已禀告少主知晓。卑职回家探亲,亦获少主恩准,且苑娘子身边有少主特意安排的护卫,苑娘子的行踪他们是清楚的,夫人可叫他们来查问对供。」强波道。
「听我儿说苑娘子有了身孕,可经不起折腾要是因为给民妇医治,让苑娘子蒙受了冤屈,出了什么差池,民妇真真是罪该万死啊」强母哭道。
萧芙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无需强母来作证,也无需叫护卫对供,她当然知道苑氏是清白的。可她当初也只是在儿媳借用私通一事整治苑氏时顺水推舟罢了,她不能容忍庶子的存在,并未想过要苑氏的命。
「她是清白的又如何自轻自贱,自我了断,怪得了谁」萧芙匀了匀气息,又恢复了高冷的姿态。
「府里的郎中看过了,她真的是服毒自尽的」萧如诗跪坐在萧芙腿后,满腹委屈的哭诉道,「我只是把她关起来,谁曾想她会随身携带毒药,她自己死的啊夫君阖府的人都能为我作证」
「住口」柴峻血红的眸中迸射出勃然怒意,他真是悔断了肠娶了这么个糟心玩意儿,他恨她恨不得千刀万剐了她,她却还一口一个夫君的喊他,恶心他,「你污蔑她与人私通不成,又污蔑她藏毒孩子是怎么没的你们逼她喝下了什么药毒妇,你给我等着,等她醒来,我一件件都会问清楚,我饶不了你」
柴峻将手中的凶器掷在地上,挣开束缚,转身跑进杂院。稍顷,便听到他的爆吼声穿透墙体传了出来,震得在场的人魂儿都颤三颤。
「人呢我婵儿呢哪去了」
周毓紧跟着跑进来,只见阿吉倒在草席上,而小夫人却不见了踪影少主急得拔了护卫
的剑要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