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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41章(4/6)
到面前来窥他面色。

    奚桓动也动不得,僵硬的一张脸还凝固着事发前的一抹笑,几如风暴骤然席卷了人间,徒留满地狼藉。落叶黄花大片大片地从四面八方刮过来,气势汹汹,发了恨要将他刮倒。

    他扶住花架的阑干,连踹了好几口气,适才吧呼吸喘平,“我得去问问她。”

    “爷要问谁”

    北果一眨眼,奚桓已经朝花地里跑出去好远,沿途的金山茶在他耳畔呼啸而过,璀璨得像一条通天之路。他曾无数个秋来返于此,每次都一样,一颗心在这条花道上狂跳不止。这回略有不同的是,他春风得意的脸在崩裂,风抽走他血液里掺的蜜,交给了雁,带往南边,北方将剩下冷冰冰的一片苦海。

    莲花颠里一切如故,又似乎不如故了,绮窗上兀突突贴了好些囍字,像卡在窗缝里的红蝴蝶,飞不起来,死气沉沉地扇着翅。阳光由东厢的槛窗上一帧帧滑过,点点斑驳就成了一颗粉碎的心。

    奚桓有些手脚无力,惶惶地蹒跚进去,屋里亦如旧,纱帘静掩,玉楼风飐杏花衫,半遮女儿羞脸。花绸正与椿娘在榻上说笑,眼角勾风情,眉梢露情韵,细细的笑声像一缕琴声,陡然在他心里拨断了弦。

    “哟,桓儿考完回来了”

    花绸抬眼见他,心里有些发抖,面上却不显,有些刻意的云淡风轻,瞥他,又收回眼,手往炕桌上拍拍,“考得如何呀来告诉姑妈听听。”

    她的声音越轻,他的脚就越重得挪不动,木讷讷地杵在门边,无措得不知该进该退,在山崩海溃里僵持着。直到椿娘将二人睃一眼,捉裙带门出去,伴着吱呀一声,他的心往地底下坠了坠。

    屋里没了人,花绸就像失了胆,不敢看他,转过背去给他倒茶,热腾腾的水烟洇了她的眼,她眨一眨,把眼眶里汇集的水星蘸干,牵起唇角笑出来,佯作镇静,“你知道了有什么话要问我,就过来坐着说。”

    她薄薄的背脊恍若一片刀,泛着冷光,晃出奚桓眼里一点水花。他迈着千万斤的铁靴,挪步过去,没坐,发抖的手蜷在袖中,下睨着她,“单家早就来过礼了,是你瞒着我、是你,一直不肯告诉我。”

    这已经不是个疑问了,更像是审判。

    花绸抬起眼来,笑中蕴着整个深秋,“是,你这个性子,我哪里敢让你晓得别说我,满府里都怕你闹起来,耽误读书,所以瞒着你。眼下考完了,也不必瞒了。来,吃茶。”

    奚桓刹那就被她残酷的笑脸挫骨扬灰,胸膛里翻涌起一座酸的海、倒流进眼眶。他吸吸鼻翼,嗓子有些发哑,“我不是说过吗,我会考个功名回来,叫爹为咱们做主,你怎么、”他撑着炕桌,眉凝千万恨,梗咽一下,眼泪就砸到暗红的桌面,“你怎么就不愿意多等等呢”

    “不是我等不得,”花绸肺腑里堵着个什么,有些微窒息,她深吸一口气,端起盅呷了口茶,对他的眼泪假装视而不见,“原本就没指望的事儿,有什么好等的单家也耽误不起了。那单煜晗,都过了而立之年还没子嗣,好容易等到我长大,偏老侯爷又病了,到如今,已经耽误了多少年头”

    猝然“啪”一声,尖利地打断了她的话。

    是奚桓挥落了另一只茶盅,恍若跌碎了一颗心,滚烫的茶汤由他眼里涌出来,彻底洗净了他的憧憬与欢喜,露出惨白的皮肤,像湖里倒映的一片月色,“你早就打算好的,你一直在骗我”

    窗缝里渗着凉丝丝的风,又渗进花绸的骨头缝里,她的牙关打着颤,只好咬紧了抬眉,看见他满目崎岖的红纹,割断了从前那些温柔与密意。

    她不敢看他,好像多看他一眼,都怕看成习惯。

    为了躲他,她捧起绣绷,取了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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