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绸一颗心像要被他吸到肚子里去了,意乱情迷中,想起门还未关,便拍拍他,“去关门,等会儿人进来。”
奚桓喘了两口气,下榻欻步到门前,朝外头睃一眼,阖上门,又走回来阖上了窗。
跟着他的每一个行动,花绸的心就往外蹦一蹦,他们要做那件事了,终于走到了这一步,她又欢喜,又害怕,鹘突地揣着一颗心,紧盯着他。
阖拢窗,奚桓一垂眼,花绸还躺在榻上,娇态盈盈,香风冉冉,像个风情漩涡,将他重新卷倒下去。可他方才被窗口的风一吹,阳一照,却有些清醒过来他不能永远偷偷摸摸背着人,更不能叫她永远见不得光。
因此,他难分难舍地罩着她,轻掐她的腮,“你今儿是怎么了,这么热辣辣的,嗯”
花绸袅袅错眼,望向屋顶的藻井,上头乱花迷眼,也迷了她自幼饱读礼仪教条。她牵回眼丝,缱绻地与他的目光纠缠,“你不喜欢”
关门闭户,太阳悬在房顶,屋里搁着冰也有些闷,他从灵魂到心脏,都闷着一股劲,恨不得把她撕开,把自己的荒唐和无耻都埋下去。
但他只是谨慎地亲亲她靘好的嘴唇,抚着她的额发,“我夜里再来,眼下还有事儿。”
花绸伸出一个指头,勾勾他道袍的掩襟,眼神百转千回,“那你夜里千万来啊。”
半帘红日映着她羞答答的脸,瞧得奚桓柔肠震荡,正要埋下去亲她,忽闻院中有响动,花绸乍惊,忙推开他爬起来。
末了果然见椿娘推门进来,顶着一额粉汗,一条绢子在腮边挥个不住。轻入罗帏,见窗户也关着,宝鸦香阗,熏得屋子有些闷,两个人却叠肩坐在榻上,花绸垂着红彤彤的脸,翠钿坠懒,玉簪斜倦,有万种羞情不忍观。
再瞧奚桓,也起了一脑门的汗,道袍有些散乱,一见她,忙掣了掣袍子站起来,在屋子里状若无事地转了两圈。
任椿娘恁迟钝的人,心下亦大震,将二人复睃几眼。花绸避着她的眼,挪坐到对榻,翻了炕几上的盅倒了冰萃茶推给她,“你又到哪里逛去了瞧一脸的汗,快来吃杯茶。”
椿娘心道平日只当这二人是姑侄没个避讳,险些忘了男女之分。这厢鹘突地捧着一颗心坐到榻上去,歪着脸望奚桓,“我方才园子里回来,听见你们连翘在找你,好像是你请的几位官人到了,你还不快去”
“啊噢。”奚桓绕着圆案转了一圈,有些惶惶无措地撞出门去。
只待人没了影儿,椿娘跪在榻上推开窗,几番欲言又止,到底没开腔。反是花绸窥一窥她,捡起扇摇起来,“你有什么话就说好了,啻啻磕磕,好没样子。”
椿娘转身捧来果脯匣子,拣了蜜饯吃,“我没说你没样子,你倒先说起我来。你既说了,那我问你,你们两个方才在屋子关了门窗做什么来着”
红罗绣帐将花绸的脸衬得愈发如烧了的云,她住了扇,垂着下颌摸了颗衣梅砸在嘴里,只不说话。
瞧这模样,椿娘已猜出了八九分,连叹不迭,“小时候你们就在一床上睡,你又比他大那么许多,又是他的长辈,谁都不曾往这里想,连我也未曾往这里留心过。你们倒好了,背地里竟做出这等事,你忘了没几日单家就要送聘礼,十月初十就迎门”
花绸见她气得直呼腮,竟噗嗤笑出身。椿娘险些怄得吐血,丢下手上的脯子过来,作势要拧她,“你还有脸笑你做出这等没体面的事儿,倘或叫单家知道了,告到顺天府去,你还要命不要”
“哈哈哈”花绸被她拧得痒痒,缩在榻角捧着肚子笑没了眼缝,好半晌才匀过气来,懒整云鬟,轻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