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袖袍挥动,铁链沾到囊瓶中的水液,立时融成铁汁,宋威变色,向后退出岩洞,发信令召集兵马。
沈平扶住洛拾遗,“杀出去”
南线梁焕,陈方。
东线徐令,盛骜随御驾渡江。
宿州旧宋残余势力反叛,常襄、柴枞率领将近四万大成军折返冀州,四万大军里一半是麒麟军,剩下一半则是刚归入大成不久的萧家军,常襄、柴枞、袁翁、施安四人皆是原萧国萧寒麾下强将谋士,此举落在世人眼里,心下难免腹诽,不得过江建功立业,不说是手底下的将士,便是柴枞这样久经沙场的战将,也憋不住了。
“宿州那么一点叛军,驻地的守军一个巴掌就能捏死,偏偏要我等率四万人折返宿州,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好吗,陛下要这样防着我们。”
当初李修才手底下的士兵多战死,雎阳雎宁牢牢掌控在女帝手中,便是旧宋的百姓全部揭竿而起,也绝不是驻地麒麟军对手,更勿论李修才当政时,为人刻薄,本不得人心,叛军一万,根本用不上四万精骑战将。
大军已过淮水,傍晚扎在密林里,将士们精神萎靡,但毕竟是老兵了,心里憋屈,也没有闹出事端来。
常襄年长些,坐在营帐里,抬手压了压,让柴枞稍安勿躁,“不是还有一半麒麟军么他们都没说什么,我等降臣降将,要取得陛下信任重用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这一久陛下用兵,全然没有瞒着我们,已足见信任。”
“我要是麒麟军,还得怪我们拖累嘞,如果不是要看管我们这两万萧家军,也不需要他们两万人陪跑一趟,少了建功立业的机会。”
营帐里除了常襄,柴枞,还有袁翁,施安,许半山三人。
地垫上一方青石,石上棋盘上零星落子,两人下棋,一人观棋,许半山落下一子,手中团扇轻摇,“这两万麒麟军不擅水战,坐船也晕船,到了江南水土不服,不得不折返,将军勿要多想,将军想一想,手底下的士兵,是不是更擅长陆战。”
此话虽有一定道理,却不能说服柴枞,“晕船只是晕一时,过了江就好了,吴越不是江淮,吴越多高山丘陵,自长江天堑起,从外到内,六城十二山,是越国都城陵林最重要最稳固的十二道防线,正该是用上我们的时候”
那吴国虽起了内乱,但乱贼司马慈短短数月,征兵十数万,再加上郑敏手中六万精兵,新王手中五万人亦是不容忽视的变数,麒麟军二十万,远征吴越,此役实不能掉以轻心。
柴枞背着手在营帐里来回走。
说不信任,女帝待诸军一视同仁,说信任,临近攻打吴国的重要关头,不让他们上疆场,遣返回了宿州。
也正因为是降将降臣,更需要大展拳脚的时机,可这还没到宿州,就已经收到宿州守将徐成传来的军令,叛军已平,叫他们驻扎在阜阳山林里,等候军令。
也不知大成军队有没有攻下游仙渡口
柴枞忧心战事,急躁得坐立不安,因着大军停驻的位置有些特殊,袁翁心中略有些猜度,只是见对面许半山老神在在,不慌不忙,便也压下不提。
柴枞翻看舆图,写下攻吴十二策,落笔后翻看,又觉战场形势千变万化,往往一丁点偏差,结果都大相径庭,自己在此再多推演,也无用处,忧急忧愤,“想我柴枞,空有一身抱负,却无处施展,一朝为降臣,再无用武之地”
这武人确有将才,只是性格直来直去,不结交文臣,说话还不经脑子,在临淄时便无数次得罪过萧家族眷,萧国臣僚,萧国国主萧寒要保,臣官无话可说,但人缘不好,便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