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舒钧虽然才十来岁,但幸好脑袋里还没有全灌水,所以他很顺利的分辨出面前玉质金相、如月之皎皎光华的人是谁。早就听闻睿政王和帝师关系极好,没想到就一个普普通通的赏花宴,睿政王这本不爱凑热闹的性子也愿意赏脸参宴。
“王爷说得极是还请鹿大人恕罪,是小儿一时冲动,请鹿大人原谅则个。”
鹿兰庭就算心里还有气,却仍然能够听得懂褚宣和的暗示,毕竟是户部尚书的嫡子,实在没有必要在还没造成实质后果之前与他斤斤计较,而且这个年轻人,性格有些暴躁易怒不假,实则冷静下来之后也能听进去道理。鹿兰庭沉着脸一点头,能讲得通道理就行,他还是更倾向于君子动口不动手的。
“鹿大人,”琴舒钧神情还有些急切,没有看到琴书盈安好,他就放不下心。“小子和嫡姐的关系十分亲密,也正因此才情急之下失礼莽撞,还请鹿大人看在小子忧姐心切上,让小子进去看嫡姐一眼,或者让人把嫡姐叫来,让小子知道嫡姐没受委屈便好。”
鹿府的仆从当然不会听从琴舒钧的吩咐,尤其琴舒钧还曾试图冲破他们的防护大闯荷花厅,所以荷花厅的仆从们尽职尽责的把回廊围的密不透风,看都不愿意看琴舒钧一眼,琴舒钧束手无策,只能求助于鹿兰庭。鹿兰庭转头看了眼褚宣和,私心里,他是不想让琴舒钧进荷花厅的,不光是和他姐琴书盈闹矛盾的人是鹿阮,而且琴书盈在李氏和宋氏那里的口碑并不算好,他怕琴书盈空口白牙的污蔑鹿阮,再加上琴舒钧见不得嫡姐受欺负的样子,鹿兰庭担心自己不注意被琴舒钧钻了空子对鹿阮动手。
褚宣和跟鹿兰庭相识多年,自然明白鹿兰庭心里在担心什么,他心下了然,眼神示意鹿兰庭稍安勿躁,他在脑子里快速结合了枭卫回禀的消息,随即温润出声“本王想问琴少爷一句话,不知琴少爷能否给本王这个机会。”
要不是面前的人是睿政王,琴舒钧才不想管这劳什子的话,他姐姐还不知受了多大的欺辱,他哪里有时间听什么话呢不过既然是睿政王想问这句话,那琴舒钧这个问话的机会,不给也得给。于是琴舒钧在心里平复一下情绪,声音不可避免的带了点气闷“王爷请说。”
“琴少爷想必已经读书,不知琴少爷的教书先生可曾讲过这么一句话,无心非,名为错,有心非,名为恶敢问琴少爷,此话为何意”
这么简单琴舒钧心里嗤笑一声,面色不显,话音里却带了点儿不易被人察觉的得意“回王爷的话,这话的意思是,若是无心之过便是错,有错改之,还可原谅,若是有心做了坏事,便是恶行,不能轻易原谅。”
琴舒钧凭自己的理解把句子解释了一番,脑中灵光乍现,觉得自己好像听懂了褚宣和的意思。听闻睿政王年少便饱读诗书,别说这区区一句话的释义,就算让他七步成诗出口成章恐怕也没问题,那他为何还要让他特意来释义呢而且还就选了这么简单的一句琴舒钧不由得看了眼站在睿政王身边也难掩风华的帝师,觉得自己懂了,这是睿政王有意让他给帝师留一留面子吧毕竟他可听说,里面和嫡姐闹了矛盾起了争执的,是鹿大人唯一的女儿,平日里恨不得捧着供着的宝贝疙瘩琴舒钧心头忍不住泛起酸涩之意,这就是父母俱在才能有恃无恐的偏宠吗连身份尊贵的睿政王都要偏帮说好话,暗地里悄悄为她求情琴舒钧听到自己内心深处的不甘和怨怼,良久,它们化成一声叹息溢出喉咙,还没被人听到就快速消散。
“我知道了,”琴舒钧强忍悲愤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