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杜归回过神来,他果断拦住正要伸手的沈聪,当机立断的说道“下官身为堂堂刑部吃朝廷俸禄的官员,为陛下分忧解难是分内之事,且残忍杀害嫣姐儿的凶手丧心病狂,放了她这一次,若纵的她大开杀戒,谋害其他无辜之人的性命,岂不是我等过失”
杜归气势汹汹、言之凿凿、大义凛然,说的鹿兰庭和沈聪简直目瞪口呆,饶是两个人见惯不少大场面,也被说变脸就变脸的杜归给惊了一惊。在场唯一一个没什么大反应的,恐怕就只有一个鹿阮了。
不过还真不是鹿阮定力强,实在是因为这些突如其来的改变,是鹿阮事先就预料到的。在她想到睿政王,打定主意要利用睿政王这张虎皮拉大旗的时候,杜归的反复无常就在她的谋算中了。没办法,鹿阮不可能真的眼睁睁看着鹿兰庭写请罪的折子,也绝不愿意让鹿兰庭以丧失声誉的代价冒险赌一把,看是否会被皇帝斥责。既然她不愿意让鹿兰庭留把柄给皇帝,那就只能换别人拿前程赌一把了,要是赌成了,刑部的官员们被皇帝半真半假的称赞一番,扬刑部之威名;赌败了,不说别人,至少杜归这个在刑部说得上话掌实权的主事,说不定就要被皇帝厌弃了。
沈聪是个脑子聪明的,他一双清亮的鹰眼在鹿阮和杜归身上来回转了一圈,想必是想通了某些事里的道理。鹿阮见沈聪的神情,就知道自己谋算的这些逃不过沈聪的鹰眼,她也没想着瞒过沈聪,她只是个有现代灵魂的珠宝设计师,有的只是比别人多出的三十多年的人生阅历,不是突飞猛进的智商,她不是个优秀的谋略家,自然比不得心有九窍、有谋会算的沈聪。鹿阮在心里沉沉的叹了口气,祈祷希望沈聪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这次的这个拙劣的小计谋得以成功实施吧
沈聪再次看了心中忐忑的鹿阮一眼,张了张嘴,在鹿阮心提到嗓子眼儿、准备调整心态以防算计失败而崩溃时,伸手拿起桌上倒好的茶,张嘴喝起了茶。鹿阮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沈聪,和沈聪锐利的鹰眼对了个正着。这是沈聪打算放她一马了,鹿阮心想,对沈聪生出了些感谢。不管沈聪出于什么目的没有点破她的小九九,鹿阮都对沈聪心怀感激,她垂目也喝了口温度正好的冰糖梨水,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你且放心,那案子一定会继续查下去。”
因绿云楼生意惨淡,与绿云楼不过一街之隔的留香楼生意倒是红火了不少。没到饭点,留香楼的包厢都已经订满,大堂里也同样座无虚席,三楼的独立大包厢里,包厢外门上有一个小小的木牌子,木牌子上雕了一棵迎客松,包厢里,两个清俊的男子对坐,他们没有像其他包厢的客人那样招来姑娘弹琴跳舞助兴,只关了门,安安静静的自己斟茶闲语。
“秦妈妈,迎客松那间包厢可是最贵的,客人虽不招我们,我们主动一点凑过去,难不成凭华容姐姐的美貌和出众的琴艺,那客人还能把我们赶走不成”
“你快闭嘴吧我的好姑娘”
被众星拱月般围住的一个极有气质的美妇人出声轻叱,脸上少见的认真了几分“迎客松的客人们也是你们能肖想的别老想着往自个儿脸上贴金,别说华容,就是绿云楼的嫣姐儿,那位客人也不稀得看一眼听妈妈一句话,别上赶着自讨没趣儿”
这话说的就狠了,围住秦妈妈的几个姑娘脸上不自然了一瞬,个个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求饶。一个头发半挽半放、容貌美艳却不落俗的少女倒是娇笑几声,好似没看清众人脸色一般,轻轻开口“妈妈怎么嫌弃起我们来了,不过是姐妹们问一句,哪里就值当的让妈妈这样生气,惹了妈妈不快,可就是我们的罪过了。”
“是呀是呀,是我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