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鹿阮转头又笑着看鹿兰庭,脸上是只有鹿兰庭才看得出的狡黠“既然杜大人和沈大人需要父亲帮忙,那父亲怎么还不去帮助两位大人呢父亲常教导阮儿aaaquot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aaaquot,父亲莫不是要拒绝这个举手之劳”
好一句“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杜归和沈聪只觉得眼前由这个娇娇俏俏的雪团子说出来的话,恍若一道道利剑,毫不留情的朝他们刺去,又仿佛一个个凶狠的巴掌,扇的他们俩连头也抬不起来。也是杜归和沈聪内心并非真的怀揣恶意,不然不会只因为鹿阮这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就心生惭愧之意,可见杜归和沈聪推鹿兰庭出来做挡箭牌,实在是无奈之举。
“阮儿说得有理,”鹿兰庭认真的点点头,竟然真的起身迈步朝书桌前走去。“我这便写折子,到时候还请二位大人受累带进宫。”
“不敢不敢。”
杜归和沈聪忙躬身一礼,心头滋味更是复杂难明。
“父亲,阮儿帮你研墨”
鹿阮此时跟寻常四五岁稚龄儿童没什么两样,她仿佛以为自己是在做好事,积极主动的揽下了书童的职责,手脚很是麻利,脸上还因为能给父亲帮忙,带上了个骄傲自得的灿烂模样。见状,杜归和沈聪更是心头酸涩,若不是要等鹿兰庭把折子写好,他们简直连坐都坐不下去,只想边受着良心的谴责,边速速逃离现下这个难熬之地。
“父亲,您给陛下写信,陛下会看吗”
鹿阮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书房里响起,引得杜归和沈聪不约而同的向鹿兰庭端坐的方向看去。鹿兰庭没说话,许是正在写东西,才一心不愿意二用。鹿阮没听到鹿兰庭的回答,也不气馁,像是早知道自己父亲不会回答,又再接再厉“父亲跟睿政王的关系好,要是父亲的信陛下不看,父亲可不可以让睿政王帮忙求情睿政王是长辈,即使是尊贵的皇帝陛下,尊重长辈也是应该的吧”
鹿兰庭听没听到鹿阮说的这番话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番话被杜归和沈聪听了个一清二楚。说得对呀怎么忘了还有个睿政王杜归和沈聪主要是杜归,脑子里不由得再次快速的转了起来。睿政王和鹿兰庭关系好,这是文武百官都知道的事情,睿政王性子冷,从不轻易和颜悦色的对待哪个官员,就连对着皇上这个亲侄儿,也是冷冷淡淡的生人勿近的模样。只除了一个人例外,便是曾以诗词画作令睿政王拍手称赞,后又主动结交为好友的鹿兰庭。况且,从睿政王请旨半路加入审查旧宅女尸案,还派了人手去查他们查不到的信息这几点上,就能看得出来,睿政王对鹿兰庭这个好友是真的好的没话可说。
就这么一小会儿,杜归便想了很多,他想到当今陛下对睿政王恭敬畏惧的态度,想到陛下迟迟都没有真的对鹿兰庭有什么实质性的惩处,不好说是不是看在睿政王的面子上,想到如诲说出的那些信息是睿政王暗许下才呈上来的既然睿政王默认这些信息可以暴露在青天白日下,那是不是就说明,睿政王觉得陇西王氏长房的嫡女,是可以被审查问询,甚至安上一个凶手的罪名的
杜归心思百转间,鹿兰庭已经将奏禀的折子写好了,他的字苍劲有力,即使写的内容谦逊又不可避免带了些退让的安抚,可单单只看字,还以为是一篇杀伐果决的征战契文,没人敢因内容里的退避而嘲笑讽刺半分。
“杜大人,”鹿兰庭神情平淡的开口,他的嗓音温润,仿佛在问“今天花开的怎么样”,让人听了一丝一毫的恼意也生不出来,只有令人心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