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事先选中了凶器,早打算用凶器把嫣姐儿给砸死,凶手断不会选择一个容易留下印记的物件儿。否则,留下了印记就等于留下了把柄,凶手留下能捉拿自己的把柄,那这凶手不是憨傻就是个傻大胆儿,不过,鹿阮倒觉得凶手是这两种可能的可能性都不大。可是若凶器不是事先选好的,那印记便极有可能是凶手无意间留下的,也恰好说明,凶手杀害嫣姐儿,并不是蓄谋已久,大概率是激情杀人,这就也能解释得通嫣姐儿眼角处怎么会有一块淤青,随手拿的凶器,可不就是不能保证通身光滑么
想到这里,鹿阮觉得许多的谜团里其中一个小小的谜团,已经能称得上是解开了,她没有骄傲自大,只谨慎的来回反复推敲自己的推断,推敲了好几遍,鹿阮觉得若是按她想的代入杀人过程,是极其合理的。鹿阮放松一笑,虽然这番推断没有切实直接的证据来做支撑,但合情合理便能当作案件中有可能的情况,而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的情况带来的线索。
不动声色自己偷偷开心的鹿阮,任由心里的那个小人儿跳了段舞以表达内心的喜悦,等她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正准备再接再厉,从嫣姐儿尸体上找出更多可能被他们忽略的信息时,来自鹿兰庭急切的呼唤,让鹿阮不得不离开了尸体旁边。
“阮儿阮儿”
“父亲”鹿阮疑惑不解的皱起眉,大步朝着像个无头苍蝇一般乱转的鹿兰庭走来:“出什么事了父亲怎么了”
待看到鹿阮好好儿的站在他面前,鹿兰庭焦急的面孔才露出一抹松快,提着的一口气也缓缓呼了出来。看着仿佛并不知道自己害的自己父亲担心不已的鹿阮,鹿兰庭没能完全压得住自己的火气:“你做什么去了之前怎么说的来着,在外面我顾不上你的时候你要抓紧我的衣袍,你抓紧了么这里虽是刑部,可天下没有一定安全的地方刚才我一转身没有看到你,你可知我心里有多着急若是你真有个什么好歹,也不用夫人怪罪,我自个儿就能把自个儿给悔死”
鹿兰庭这么一说,再加上周围的官员也都一副刚卸下重担似的神情,鹿阮才知道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本来鹿阮确实乖巧的拽着鹿兰庭的衣袍,利用间隙观察嫣姐儿的尸体,后来不知怎么,鹿兰庭和几个官员讨论着案件案情,讨论的渐入佳境,竟不知不觉往门外走了不近的一段路。而原本紧紧抓着鹿兰庭衣服的鹿阮,因为又是看嫣姐儿尸体又是忘我分析的,连自己什么时候撒开了抓着衣袍的手都不知道等鹿兰庭发现身后跟着的鹿阮不见了之后,整个人吓得变了脸色,连带着周围的官员们也各自慌慌张张的出大门寻找。而鹿阮个子小,被帮着整理嫣姐儿尸体的仆从遮挡了身影,成了灯下黑,再加上她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听到找她的动静,一群人才算是彻底乱了套,直到鹿阮听到鹿兰庭焦急喊她的声音这乌龙闹的明明寒冬腊月的天气里,一众人都急出了一身热汗,被冷风一吹,便感觉透心的凉意从脚底直达头顶,过了全身。
也不怨众人那样惊慌,刑部虽看上去是整个皇城贼人最不敢踏足的地方,实际并不能称得上“安全”二字。原因无他,刑部掌管的是大案子,动辄打杀,牢狱中关押的都是犯了事的官吏大臣,甚至还能决定案件复审和裁决重臣有无犯罪。寻常府衙关押的是小打小闹小偷小摸,还尚且会招来些天不怕地不怕、因不忿判罚而瞎胡闹的狂妄之徒,刑部虽有足以抵挡数位高手来袭的护卫队,也难免会有不怕死的漏网之鱼来冒险试一试。府衙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