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的位置是最好的吧,嫣姐儿出来我们能第一时间看到吧”
“那是当然,这可是去年我便看好了的位置。”
“不是呢,我怎么记得去年嫣姐儿出来是抚琴,这边儿反而只能听到琴音,看不到人影儿啊”
“乱说去年嫣姐儿是献舞,前年才是抚琴,去年这边正正好能看到嫣姐儿,前年我是在绿云楼正前方看到的嫣姐儿。”
“哎那轮到今年嫣姐儿要做什么啊舞也跳过了,琴也弹完了”
“你管呢,你也忒的贪心,看人还不够你看的”
“哈哈哈哈倒是如此”
听到跟前的几个衣着打扮低调素净,身上服装款式却时兴的少年低声交谈,戴帷帽的女子和身前侧身护住她的阿云都没有吱声,只心里各自有了计较。
“小姐,”阿云悄悄看了身后的小姐一眼,声音压得很低“我知道小姐为什么刚才让我闭嘴了,原来嫣姐儿在皇城里,这么受人推崇。”
好险好险,如果不是小姐给她提了醒让她不许口无遮拦,那眼下听了这些人话里话外对那个嫣姐儿的赞美,她肯定还会心直口快的说些不好听的话,到那个时候,小姐的训斥可就不管用了,说不定,她还会连带着小姐也一起受拖累。为一个那样的女子,可当真一点儿都不值得。
“你知道就好,”戴帷帽的女子终于开口,她侧头冲着阿云的方向说道“出门在外,一定要牢记谨言慎行,这里是皇城,不是我们熟悉的陇西,行差踏错,可是会害人害己的。”
“是小姐,我明白了。”
阿云脸上再没了笑嘻嘻的轻松愉悦,连见识到与别处不同的繁华也顾不上欣赏,只心口环绕着小姐说的话。阿云尚且还稚嫩的小脸儿上浮现出几分庄重,大户人家出来的婢女,怎么会真的天真烂漫,那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们才有权利享受的。
外面绿云楼怎么热闹,街上的群众又如何高兴的仿佛过大年,这些在鹿府的鹿阮并不知道,也毫不在意。她再过几天就四岁啦,虽然听起来是长大了一岁,可到底还是个做事说话都不如成年人方便的孩子,三岁和四岁对鹿阮来说,没什么太大区别。
“阮儿啊,爹爹要先做自己的事情,你自己练写大字可好”
鹿兰庭把自己写的一竖排字放在鹿阮的书桌上,这是鹿兰庭已经写好的、充当字帖的字,放好了“字帖”,鹿兰庭又给鹿阮在桌面上铺好写字用的麻纸,还不忘帮着拿镇纸石压一压。鹿阮开心的点头,从写大字开始,她这是在古代提前上小学了呀。
鹿兰庭自去忙了,鹿阮边磨墨边看鹿兰庭的字。在现代,鹿兰庭下了班就会在书房里待一会儿,书房里同样有她的位置,很多时候她都会在书房里写作业,通常她的作业写完了,鹿兰庭才下班回家。只偶尔几次作业太多,她还没写完作业,就等到了鹿兰庭进家门换鞋的声音,鹿兰庭换了鞋也不做饭,先来书房写几张字,等鹿兰庭写完字了,鹿阮的作业也做完了,父女俩就从书房里出来,一个看电视,另一个去厨房准备晚饭。
鹿阮看过现代的鹿兰庭写的毛笔字。鹿兰庭从小就写毛笔字,临摹的一直都是唐代书法家颜真卿的字体,她年龄小,不懂,只觉得父亲的毛笔字写的特别好看,生动又有气势,看父亲写毛笔字也是一种享受,笔墨顺滑,极漂亮的字一个个的从流畅的笔势下出现,常常惊的从旁观看的鹿阮不敢大声说话怕扰了父亲。后来鹿阮长大,结识了不少在书法上颇有造诣的大家,也见识到更多不同的写字风格,就越发觉得自己父亲写的毛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