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下,鹿阮看着那短短一竖排的字,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鹿阮扬起嘴角,无声的笑了,眼前的字行云流水、笔力劲挺、飘逸又有气势,同样也是极好的字
鹿阮停下研墨的手,小小短短的手指头颇有些费力的抓住细细的笔杆,认真缓慢的把墨蘸上,鹿阮玉雪可爱的小脸儿上神情严肃,在麻纸上落笔开始写第一个字。
鹿兰庭抬头看了耐心写字的鹿阮一眼,也提起唇角,笑了。
时间过得既快又慢,在书房里处理事务用心写字的一大一小觉得时光飞逝,府外、长街、尤其围聚在绿云楼的人们却觉得,这时间像是停滞了一般。
“怎么还不出来啊”
“是啊,都等了差不多快要一刻钟了吧”
“嫣姐儿快出来”
不止一个人没有了耐心等不下去,三三两两,接着越来越多的抱怨在附近不同的位置响起。阿云和戴帷帽的姑娘也还在等,戴帷帽的姑娘倒是一直没有说什么,要不是她偶尔挪一挪身子、不露痕迹的动一动腿的话,还真不一定有人能看出她其实也很累。相比较戴帷帽的姑娘,阿云就直接很多“怎么那个嫣姐儿还不出来我们等的也够久了吧,难道什么时候开始表演没有具体的时辰么总不会一直就在这儿干等着罢”
“姑娘,你是第一次来看嫣姐儿表演吧”
不等戴帷帽的姑娘说话,阿云另一边的一个看打扮非富即贵的少年人打趣道“皇城的人都知道,每年嫣姐儿的出场时辰都不一定,有时要等个把时辰,有时不过一炷香便现身了,等来等不来嫣姐儿,可都靠缘分呢”
“个把时辰”
阿云惊呼出声,只不过她的惊呼并没有招来嘲笑,而是善解人意的更多解释。
“是啊是啊,嫣姐儿从来不看人只看缘,随缘随心,所以嫣姐儿从不拘泥于规矩,那是落了俗套。”
“和嫣姐儿有缘,那自然很快就能得见嫣姐儿一面,苦苦等待而不得见的,不就是无缘么”
“所以小姑娘,若是恼了累了自去就是,不必在意,说不定今日无缘,改日有缘。”
阿云被周围几张嘴说的乱糟糟的,她睁大双眼,似乎很是费力的在消化刚刚七嘴八舌得来的信息。
嚯,皇城果然是皇城,区区一个卖艺女也讲究起了缘法儿
阿云不再说话了,自她和小姐入了皇城,感觉之前人生中的所见所想都被毫不留情的推翻。她还跟着小姐住在陇西的宅子里时,常听宅子里的少爷们笑闹着说什么“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如今到了皇城里了,看到这些,恐怕就是少爷们曾说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
像是猜到了自家丫头心里想的什么,或者太了解自家这个丫头有多不靠谱,戴帷帽的姑娘无声的叹了口气,侧过身,正想跟阿云说些什么,不过话刚出口,就被突然的嘈杂和高声叫嚷给盖了过去。戴帷帽的姑娘和周围高声喧哗的人一起抬头,听着耳边震耳欲聋纷杂喊着的“嫣姐儿”,三楼外的一小节连廊里,出现了一个婀娜多姿的女子的身影。帷帽底下被遮盖的一双眼睛晶晶亮,没人能够看到的娇艳的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原来是嫣姐儿啊,原来,这个人就是令他们欣喜若狂的嫣姐儿啊
帷帽下娇艳的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住暴露在众人视线里的嫣姐儿。青绿色的长裙,露出的肌肤莹莹发亮,葱白似的细长手指,一看就是抚琴的一把好手,其中一只手腕上还戴了一串玉珠子,玉珠子在日光下清透如水。顺着修长白嫩的脖颈向上,是尖尖的下巴,樱桃般红润的嘴,小巧的鼻子直挺的鼻梁,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透亮的杏眼,此时那双杏眼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