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月对于温喃来说是特别没有实感的两个月,从南城回来后,她先是生了一场病,反复发烧好几天,从那之后,她整个人就跟丢了魂一般。
她以为叶沉的再次出现不会给她留下什么冲击,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她的伤口从来就没有真正愈合过,只是草草地缝合了一番,而她错以为自己早就好了。
等到伤口二次开裂的时候,甚至比它初生时痛上千万倍,让别人觉得身心舒适的微风,刮过她的伤口,都能让她痛到透骨。
心理上的创伤,有时候连药都治不好。
周围所有人都看出来了温喃的消沉,她开始不记事,黄月月和她说的话,她下一秒就能忘得一干二净。上课也无精打采的,有时候叫到她的名字,她毫无反应,老师需要重复叫几遍,再加上旁边人的提醒,她才会醒过神来。
黄月月问她怎么了,她只会摇摇头,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可是配上她苍白的脸和浓重的黑眼圈,怎么看都很颓然。
那段时间,温喃只会对顾决和纪西柠敞开心扉。
可后者毕竟有自己的生活,温喃也不能让她时时刻刻都陪着自己。
对于顾决,她就更内疚了。
从和他确定关系后,两人还没好好地谈过几次恋爱,温喃就病了,身体上和心理上的双重袭击,她彻底垮了。
温喃记得,有一天晚上发高烧,她昏昏沉沉地睡过去,噩梦连番上演,梦到了叶明晖日日夜夜地折磨着妈妈,梦到了她和妈妈逃走时被那个人渣找上门的每一幕,梦到了对她笑的叶沉在她转身后,神情变得阴郁可怖,梦到在学校里,被人无端围堵,所有莫须有的罪名都落在了她身上。
最后,她梦到了爸爸。
梦中的她,就是现在的模样,不是十岁,也不是更小的时候。但奇怪的是,温喃并没有很惊讶的样子,也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会不会再离开她们这类似的问题。
一家三口只是很平静地度过了一段时间,像多年前一样,爸爸白天出门上班,下班后回到家会为母女俩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吃完饭后三个人可能会出去散散步,累了的话就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好像一切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只是谁也没有打破如此宁静的氛围。
转眼就到了离别的日子。
这一次,温喃好好地珍惜了这次告别的机会,没有哭没有闹,只是用力地拥住爸爸,这一次他的体温比上一次离别温暖上许多,有了实感,再也不是那个怎么摇都摇不醒的爸爸。
虽然这样的时刻也很快就要消失了。
“爸爸。”
温喃小声唤他,尾音轻颤着。
爸爸一下下地轻拍着她的背,温柔地说“喃喃,要过好日子啊。”
像是叮嘱,又像是担忧,更带着点缺憾。他们一家的结局,在梦里也没有彻底圆满。
下一秒,他就消失了,梦境给了他们重聚的机会,但不会再多施舍给她们一秒。
这样也足够了。
温喃醒来的时候,手不小心拂过脸,才发现自己脸上都是泪。
泪眼朦胧中,她看见了旁边的顾决。他就坐在自己病床旁边,原本头埋在双臂间,感应到她醒过来,顾决抬起头来。
他好像一夜未眠,眼下青黑浓重,下巴上有浅淡的胡茬。他在别人面前一向都容光焕发,温喃还没有见过这样的他。
“你醒了”
那一瞬间,顾决脸上的疲态褪尽,慌忙起身,俯下身来,手掌覆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