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雯锦说她妈妈是个控制狂,她长这么大一言一行都被她妈遥控着。说起来可笑,她至今仍没有穿衣自由,包括内衣。她曾经不听她妈妈说的“纯棉的好”,偷偷买了套蕾丝镂空的,叫她妈妈搜她的房间搜出来了,差点把天翻了个个儿。她妈妈非要逼问出,她买这种丢人现眼的、放丨荡的、下三滥的衣服是要穿给谁看,还要不要脸了。
陈雯锦说她爸爸疑似出轨过,不过她爸爸否认了,说人家只是因为最近梅雨季偶尔给个油钱坐个顺路车的同事。是不是只是坐顺路车只有两位当事人知道,陈雯锦的妈妈毕竟也没有捉丨奸在床,她只不过不巧拾到几根长发闻到几缕香水味儿而已。但这就已经给了她足够的理由登峰造极地祸祸人了。她三不五时地去陈雯锦爸爸的单位突击检查,以她“陈主任”的身份三天两头大张旗鼓地给那位大龄未婚女同事介绍对象女同事后来实在受不了这种羞辱当众唾了她一句“傻丨逼”,向单位申请下调了。总之,他们一家在熟人堆儿里就是个笑话,陈雯锦自己偶尔想来都觉得真他妈好笑。
元榛在苟杞眼前打了个响指“嘿,醒醒,别想了陈雯锦那点破事儿了,她自己往地上一躺都懒得想了。”
苟杞没问元榛为什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职业的原因,元榛只要把心静下来是特别敏感的,总是能精准地捕捉到她飘忽的神思。
苟杞转头盯着元榛,表情非常认真,她问“是不是给你性命的人把你害了,她就可以不需要负责。”
其实陈雯锦那两句遗言,虽然内容是在说遗产支配,但寻死原因指向性挺明显的。她提到的她的父母和苟杞都是关键人物,因此警察的目光同时落在她的父母和苟杞身上,但苟杞自己知道与自己没有多大瓜葛。
元榛毫不犹豫道“法律没有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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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杞果然没有带着郁气过夜。这天剩下的时间她在元榛的引领下过得简直无法想象的特别。元榛领着她去蹦极了。元榛的脑回路真的是跟人不同啊。
苟杞一个就连过山车都没坐过的人,哆哆嗦嗦上了跳台伸头往下一瞧,就不由分说转身抱住了元榛的大腿,一步也不肯自己挪动了。
“不不不不不,我后悔了,我不行。”苟杞把脑袋扎在元榛的腿缝里一点形象不顾。
而就在片刻前两人乘坐升降机上来的时候,苟杞在元榛的反向刺激下都仍在嘴硬说谁怕呢这有什么可怕的八、八十米怎么了安全绳安全得很,反正我可没听说这里出过事儿
元榛也不管两人当下的这个姿势实在不雅,也不管旁边有人正在拍照,他抵着玻璃帷幕笑够了,仿佛拖死狗似地将她拖起来。他跟安全员一起给她检查装备,劝她道“自由落体带来的心跳加速的感觉,你试试享受一下,特别刺激。”
苟杞眼含热泪紧搂着元榛,恨不得把自己整个填进元榛怀里,她此刻嘴里只剩下无数个“不”,其余的一句也说不出来了。跳台上风大,她的头发呼地一下全糊在元榛脸上,元榛伸手拂开,问安全员借个发圈儿,亲手给她扎起来。
“改双人跳,我搂着你”元榛在她耳边这样低声哄着。
苟杞闻言脑袋微微偏转了个角度勉强露出一只眼睛,她抖着濡湿的睫毛瞧着元榛,在掂量着,片刻,哽咽道“双、双人跳行。”
两人紧搂着跳下来的时候,苟杞丝毫没有感觉到享受,只有一句“就到这里了”的谢幕词。
在十分刺激的自由落体中,苟杞的指甲抠进了元榛腰后的皮肤里,因为太害怕了不知道收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