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苟富贵脏了。”元榛在她身后撩闲。
苟杞闻声回头抓起棉花娃娃翻来覆去地瞅并没有瞅见哪儿有污迹,耳边反倒响起一道很轻却十分无聊的笑声。“叮”电梯到了。她脚步重重地踏进去,给他一记不忿的瞪视,再给关门键一记重锤,红着眼睛盯着电梯门合上。
“真可爱。”元榛倚门自言自语道。
一行人驱车前往市区的路上,苟杞正闭着眼睛和耳朵窝在座位上装睡,接到了赵荷珊打来的电话。
3
赵荷珊遍寻不到苟杞,多次在公丨安丨局门口徘徊挣扎。她虽然料想苟杞应该出不了什么事儿,但一个刚出校门的姑娘就这样谁都联系不上仍是令人头皮发麻。她黔驴技穷想来寻求警察的帮助,却又担心警察参与进来会惊动邬彦瑞。
赵荷珊这天再度来到公丨安丨局门口,她这回没有任何犹豫,抬脚就直往里走。她最终决定大不了跟邬彦瑞吵一架,忍受他几天冷暴力,邬豆豆都七岁了,他绝对不可能不要自己。之所以突然坚定了,是因为她突然意识到,如果她不报丨警,整个中国十四亿人就没有人会报丨警寻找苟杞。赵荷珊从来没有孑然一身过,最落魄的时候也没有,但苟杞眼下却是这样的状态。
赵荷珊在大门口录入了个人信息,然后顺着值班人员手指的方向向前走。她正要与两个警察及一个戴着手铐的嫌疑人错身而过,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手机铃声引得两位警察不约而同瞅过来。赵荷珊瞧人黑着脸以为人家嫌弃她公共场合没调震动模式,赶紧低头去包里翻出手机接听,结果刚听到一句“珊珊我有个办法”,冷不丁叫嫌疑人狠狠撞开。赵荷珊惊恐地“啊”一声向前倾倒,以狼狈的五体投地的姿势摔倒在地。
前后也就不到十秒,甚至兴许都不到七秒,嫌疑人屁股上贴着两个大脚印灰溜溜地再度落网,还落女警一句毫不留情的奚落,“对自己的实力没点儿数”。
“哎,对不住,您有事儿没有能不能起得来不行我叫个医生过来看看”女警唾完嫌疑人,将之交给其他同事带走,转头极力向受牵连的无辜群众表达友好。她问门卫室刚刚蹿出来帮忙擒人的值班人员,“人是来开证明还是来报案你查下谁有空过来带一带,完事儿去医院检查下。”
赵荷珊趴在地上愣愣地瞧着前方走来走去的鞋子,仿佛没听到头顶的聒噪,片刻,她支起胳膊慢慢吞吞坐起来,睫毛低垂挡住眼睛里的难堪。她真的很久没有这么丢人地在众目睽睽之下摔过大马趴了。
印象里上次摔这么狼狈,还是叫讨债的人给踹的,她摔倒以后她们揪着她的头发又朝她面上狠狠唾了一口。她至今都记得那口痰的臭味,万分恶心,以至于后来她忍不住扔过好几套隐隐有口水味儿的高端护肤品,这种败家行为惹得邬彦瑞很不高兴。
“真对不住,是我们工作的疏忽我来扶你,哦哦,你的包”
赵荷珊伸手接过女警帮她捡来的g品牌新月包,轻轻拍掉粘上的灰迹,硬撑着一口气转头袅袅向大门口走去。
“阿姨,你不是来报案女儿联系不上的吗”值班人员问。
“朋友已经联系上了。”赵荷珊没有回头。
“只不过摔了一跤而已,她怎么看起来精气神儿都给摔没了”女警愧疚中琢磨着。
“这个得看脸皮是厚是薄,”有人在旁边沉稳接腔,“你当众摔一跤一个鲤鱼打挺噌地就起来了,该吃吃该喝喝什么都不耽误,养尊处优的太太摔一跤可不恨不得钻地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