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崞若再能往前五百余里,便到了漠北境内,孟遥临的人马就再也不敢往前追了,可偏偏被堵在了这最后一步。
南疆胡人勾结漠北胡人一起闯到了黑沙梁关,试图营救单崞。这一场混战从初冬到来年四月,整整持续了大半年的时间。
白雪化成血水流向沙漠,至此黄沙成为血沙,黑沙梁的风大,却吹不动沉重的血沙。四月的天气渐渐回暖,雨水冲刷过后,才能看清黄沙本来的面目。
黄沙在马蒂间迸溅,血浆又把黄沙变成了红沙,大战过后,一阵暴晒烈烤,红沙变黑沙,空中弥漫着血腥之气,这里成了真正的黑沙梁。
单崞撑不下去了,却也不愿投降。他从中槽岭带来的数万人马如今只剩千余人,胡族被乔舒念杀掉三个头领之后便逃走不敢再来了。孟遥临的人马分成了两路,一路南下往铎州攻打宁王,一路北上围困单崞。
末日已经再朝他们招手了。孟遥临骑马到阵前向单崞喊话“单崞,下马受降,本将保你不死,保你身后的将士们不死。”
单崞的半张脸被血糊了,只有一只眼睛能看得清。他的战马发出最后的悲鸣,站在阵中轻微摇晃。
“投降的是懦夫我单崞的信念里没有投降这两个字”单崞朝地上啐了一口血,又道“今日我们康宁军败了,但我们的军魂会一直在这沙漠里飘荡,永不消散”
乔舒念冷笑一声,道“你怎么也学胡族人这一套,信这些鬼话”
单崞朝乔舒念竖起了大拇指,“本将没有败在孟大将军剑下,是败在了乔夫人的剑下。要不是夫人处事强硬,我们康宁军不至于此让本将不明白的是,夫人之前对我们康宁军粮草辎重,无不支持,为何现在又对我们恨之入骨夫人解释解释,好让本将心头有个明白。”
单崞此言一出,乔舒念身后众将士哗然。少夫人竟然还支持过康宁军一时惊起滔天大浪所有人的目光望向了乔舒念和孟遥临,查看着两人的反应。
孟遥临的眸子阴鸷地要杀人,战马受到惊吓,扬蹄嘶鸣。
今日单崞是故意挑拨也好,还是真心想问也罢,乔舒念面色不怯,跨马朝前走了几步,举起长剑,剑锋指向单崞,“在你死之前我会在你耳边亲自告诉你这个秘密。”
孟遥临打了个手势,圈阵向内又缩小了一圈,已经小得不能再小了,单崞想要逃出去,除非有天神相助。孟遥临由不得单崞继续胡诌扰乱军心。
接下来又是一场你死我亡的搏斗。孟遥临的长剑刺穿了单崞的马肚,随着一声嘶鸣战马倒地,单崞快速拄着弯刀跃起,刀锋对着乔舒念的背部挥下,乔舒念觉得后背一阵剥皮之痛,勒马回头,单崞的刀又朝她脸前挥下。
马蹄奋力扬起,单崞却应声倒地。孟遥临的剑直直插在他的腹部,把他和黑沙梁的血沙钉在了一起。
“大将军”乔舒念眼前一黑,翻身从马背上滚落了下来。
单崞的人马死绝了,这场仗终于结束了。
当把战场打扫干净,尸体掩埋与地下后,黑沙梁迎来了一场沙暴,沙暴过后,血沙不见了,黑沙梁没有留下一丝丝大战过的痕迹,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连战士们的一双脚印都没有留下。
乔舒念睁开迷糊的眼睛,睁开眼睛看见的是浩瀚的苍穹。车轱辘就在她的耳边响起,她发现自己躺在板车上,身上盖着孟遥临的战袍,一股浓厚的血腥气直冲她的鼻腔。
“还以为死了呢”乔舒念喃喃自语。
“放心,死不了”
熟悉的声音在她脑顶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