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何洛希听着他接下来一句又一句的叙述,却感觉自己仿佛在这无穷无尽的隧道里找不到出口,暗无天日。
很显然,陈世光在今天遇到骆新之前,就已经掌握了他在央首山发展势力的证据,但出于骆新对天海市的投资与财力贡献,即使徐忞对此有所耳闻,最终却也只是睁一只闭一只眼,不了了之。
忽然觉得,徐忞在正当年的时候,遭遇阿尔茨海默症的袭击,也并没有那么令人惋惜了。
毕竟,据何洛希现在得到的消息,徐忞的不作为,总是比他的所做为,要多得多。
“不和医生你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去那个地方,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呃,我是说会不会有类似于央首山那块的危险”
小法医的欲言又止,让何洛希不禁轻笑出了声
“放心,我不会去打毫无准备的仗,但这也涉及到了我们这一行的职业准则,所以只能跟您说一声”
“抱歉,无可奉告。”
话音刚落,出租车终于使出了那冗长又黑暗的隧道,而何洛希也在重见日光的那一刻,十分潇洒地挂断了那位法医的电话。
何洛希早就有了万全的准备。
而陈世光,也多半,是在她心中所想的那个位置。
“小姑娘,确定就在这路边贴吗,这位置这么偏,不会早就没有人住吧”
何洛希扬起脖子,望着那座红色墙面的二层小楼,隐藏在许久未曾修剪的灌木丛中,眼里瞬间闪烁起期待的光芒。
这座小楼,是何洛希外公的住所,而陆余敏十岁之前的时光,也基本上,是在这里度过的。
脚掌踩在枯木枝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荒废的前院里,显得格外瘆人。
“谁”
不远处传来男人的一声呵斥,何洛希漫不经心地抬眼看过去,是两个穿着黑色西服,五大三粗的男保镖,凶神恶煞的死死盯着何洛希的脸。
印象中,何洛希只跟着陆余敏来过这里一次,那时候年纪太小,估摸着也就四五岁,只是大概记得,好像是这所老房子不住了,陆余敏领着她回来收拾遗落在这里的旧物。
但她怎么不记得,荒废了将近二十年的老宅子,现在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冒出两个保镖来看门
“这以前是我住的地方,我回来看看,还要你们过问吗”
何洛希挺直腰杆说话的口气,显然有点把他们两个向来以武力解决问题的壮汉给唬住了,两人对视一眼,尔后又冲着何洛希,没好气地说道
“趁我们还没有对你不客气之前,赶紧滚。”
右手边的那个保镖,神情与说话的口气基本同步,冰冷且麻木,还带着不可挑战的震慑感来。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套宅子的产权至今还是在我母亲的名下,而我们家不管不代表不想要,我看二位应该是刚刚有了家室或者恋人,还不想因为替人办事就不依法办事,又被丢进去吧”
何洛希垂眸,盯着他们中指和无名指上新鲜的指环印迹,应该是刚刚摘下来没多久,而一开始高声斥责她的那位保镖,西服口袋的边缘,很清晰地印出一只戒指的形状。
她细致入微的观察力,总是能第一时间捕获每一个人的心理。
而何洛希此时的言辞,倒更像是劝说他们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好好地走一条正道。
于是,短暂僵持的几分钟后,原先看起来十分不好对付的两个保镖,最终还是放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