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就当是我们送来的年货了。反正过年也要用的。
好半天没说话的阿秀突然开口,顾同志,你住哪呀。可不是嘛,老两口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家里就两间房,住人的这间,又没有多余的地方。阿秀说,要不你住我这屋,我去另一间房住。顾一野说,不用,镇上应该有招待所吧。
镇上离这还有好几里路呢,张飞爹说,天也这么晚了。我看我和他娘住那间房去,你就住我们这屋。
张飞娘不满的看了老伴一眼,一个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和阿秀住一间房里,亏他也想得出来。就不在一间屋也是老糊涂了。
“让阿秀住那间房呗,顾同志就睡原来张飞那屋。”
顾一野推辞不成,只好跟着阿秀进了她的屋子。阿秀从衣柜里给他搬出一床新被子,大红色的。本来是结婚时候新做的。没想到还没来得及睡就又压了箱底。干净的,阿秀说。没用过。她利落的帮他铺好,顾一野说,你在这屋睡吧,我去那间。
别。阿秀情急之下拉住了他的衣角。两人都是一怔。你赶了一天路,那间怕你歇不好。阿秀讷讷地松开手,你快歇着吧。说完就往出走。
放农具的磨坊没有炉子,冷的要人命。有一张破木板,是当初盖房子的时候剩下的木料,上面铺着稻草,阿秀躺在上头,没敢脱鞋,手脚还是冰凉冰凉的,睡不着。想起顾一野肯定还没吃饭,她也不知道为啥,就是直觉,她起身找出那条猪肉,摸黑到灶炉那,蹑手蹑脚的,怕动静太大让公婆知道,她给顾一野蒸了一小碗肉,又不敢给他。
这边顾一野也没睡着,这个屋子虽然小,但处处都透着热爱生活的痕迹,干净整洁,甚至窗台边上还有一个画着小人儿的鸡蛋壳,不用说肯定是阿秀的手笔。他看着班长的遗照,想起班长给他的嘱托,可今天看来,阿秀在这里并不像他想的那样幸福。
想的出神,他听到有人敲了一下窗玻璃,他以为听差了,过了几分钟,又传来清脆的一声,他掀开帘子,看到阿秀趴在窗户边,给他摆手势,让他出来。顾一野没动,阿秀见他没反应,又举起一个碗,饭啊,饭,她努力摆出口型。
顾一野哑然,他看懂了。阿秀看他出来,说“给你的,蒸肉。”神色怯怯的。顾一野叹了口气,我不是说我吃过了嘛,其实他真没吃晚饭,赶了一天路,从县里又马不停蹄坐小客车才到这。他不想让阿秀为难,才推说吃过了,没想到她是个实心眼的。
两个人来到磨坊间,坐在稻草上,顾一野接过碗,借着透进来的月光,他看到阿秀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阿秀说,张飞说了,你是城里人,还是南方的,本来想给你热个馒头,又怕你吃不惯。这个菜是张飞教我的,他说你们在部队就这么蒸肉吃。
一提到张飞的时候,阿秀整个人都像在发光,顾一野想说些什么,却如鲠在喉,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只能捧起那碗肉,吃得恶狠狠的。
作者有话要说野子你可快带阿秀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