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少年还在问“哥,就穿这件怎么样”
他别开眼,哼了一声。
“不要。”
“噼里啪啦”
仁心医馆前,一片热闹。
悬挂在李子树枝上的鲜红炮竹热热闹闹炸响,溅起的碎纸缀在枝叶中,浓绿也添了点嫣红色彩。
杜长卿把草编的罐子堆在门口的长桌上,这是消暑药茶,进来买药的病者可免费拿一罐走。
阿城和银筝站在医馆外,给路过人分发一些熬好药茶,庆宴开始总要做点彩头,仁心医馆不能像清河街那些大酒楼开张一般送太贵的,却也不好对路过人说一句“欢迎再来,”便送一张银筝写的“身强体壮、寿比灵椿”的红纸。
林丹青也得了一张红纸。
林丹青是一早来的,医官院旬休,她不必告假,便盘算着时间,一大早就来帮忙。
杜长卿和阿城在外张罗,林丹青随陆曈往里铺里走,铺子被打通过,两间并做一间,原先陈旧墙面都被仔细修补过,新药柜干净发亮,一眼望去,焕然一新。
桌上医籍下还放着几册书卷,林丹青眼尖,一把抽出来,讶然开口“双情记陆妹妹,你也爱看这个”
陆曈愣了一下“不是。”
“是我看的。”银筝笑着从林丹青手里接过书卷,“先前去雅肆书斋买炮竹书画,洛老板送的搭头,有时医馆闲暇,我就看看话本打发时日。”
“话本”陆曈疑惑。
她平日忙着坐馆和帮医馆制药,不知银筝何时迷上了这个。
“是呀,”银筝笑着解释,“讲的是一对高门宅邸里真假千金的故事,真假千金、先婚后爱、兄妹相恋、假死脱身、最后破镜重圆,皆大欢喜,可有意思了。”
陆曈茫然。
这听起来有点离谱。
林丹青眨了眨眼“这本我先前看过,不过,看到中途没看了。”
银筝不解“为何后面写岔了”
“那倒没有,就是后来看到女角儿受伤不起,王爷对御医叫嚣若治不好她,你们统统陪葬就看不下去了。”
林丹青打了个哆嗦“这谁能看得下去医官又不是冤大头。”
陆曈“”
见陆曈神色一言难尽,林丹青便感叹“其实我以前挺爱看这些,后来嘛,一来准备春试挺忙的。二来,有些话本实在写得离奇。”
“那要御医陪葬的,顶多是人品不怎么样。有的话本更过分,写男女角儿新婚,一夜十三次”她凑近陆曈压低声音,“你我都是学医的,这不离谱吗”
银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起来,见林丹青看来,又忙解释“可能、可能写话本的人也是瞎编的”
“说得容易,”林丹青认真反驳,“但若看话本的女子买了看来,信以为真,还以为天下间男子皆是如此。待将来成婚,却发现与话本所录全然不同,以为男的有问题,岂不是毁人姻缘”
“我家老祖宗说过,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这罪过可就大了。”
她这思虑得长远,让陆曈与银筝二人一时无言。
正沉默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小伙计高兴的声音响起“客人来了,快快请进”
陆曈回身望去。
就见门口李子树下,一辆马车停了下来。从车上跳下个穿绿衣的小童,麻利地掀开车帘,紧接着,马车上又下来位蓝衣青年。
这青年一身浅蓝衣袍,长发以玉簪冠起,黑发明目,风韵清俊,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