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饭桌安静了几秒钟。
祁父终于正眼看了一眼路听。
他眯了眯眼,半晌,问路听道,
“你想争川儿的抚养权”
“”路听惨白着脸。
但仍旧,艰难一点头,
“是”
他在祁父的眼中,看到了一丝轻蔑。
但祁家是大户人家,教养当道。祁父最终还是忍住不快,对哭肿眼皮的路听语重心长劝道,
“听听,”
“你能拿什么,来养川儿呢”
祁父“从你和舒尔结婚,你吃祁家的用祁家的开销祁家的。以前舒尔在外打拼你负责养家,现在舒尔死了,你也没工作,你拿什么来养活你和川儿”
“再说川儿,川儿从降生到现在,所有尿不湿奶粉,婴儿床婴儿衣服婴儿玩具,哪一样开销低于两个川儿也是我们的外孙,我们的掌上明珠,他若跟着你,生活质量断崖下降。你说我们作为川儿的外公外婆,能忍心看他受苦吗”
“我”
祁父一摆手,甩出来这些凭证,句句几乎都戳死了路听的命脉。
是啊,每一条,都说的字字有理。
路听再一次低下头去,眼眶也再一次红了。祁父说的没有一丁点儿错,他哪能配给祁家的外孙当监护人啊。
可是,可是
他想着祁川第一声“爸爸”是对着他叫的,第一次招手也是对着他招到,甚至连祁川第一口奶,也都是他夹着奶瓶喂的。
路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了一圈,“啪嗒”,没收住,砸在了膝盖上的丧服里。
哗啦
后面的中式推拉门突然被管家拉开,屋内卷入一阵凉风,饭厅突然就安静了,路听眼泪一顿,缓缓抬头随着细碎议论声往冷风源头望去。
一个穿着黑色羊绒长风衣的男人,威严挺拔出现在饭堂正门。
他的气场异常的强大,强大到就连身为一家之主的祁老爷子都停下了说话声。男人目光在阔大的饭厅环绕了一圈,扫过路听时,完全没有任何停留。
祁聿风,祁家长子,当今祁氏集团的首席掌权人。
祁聿风完全不像是回来奔丧的,妹妹过世,他这个做哥哥的一点儿悲伤都看不出。祁聿风在祁老爷子旁边坐下,脱了大衣,递给管家。
路听就坐在他的对面。
此时此刻的路听,早已重新低下头去。
其实,在祁家,话语权最大的,另有其人。
祁聿风来后,餐桌上的话题不再是家长里短。饭上齐,祁聿风掌管着一整桌的话题,从天南到海北,从政治到经济。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跟路听说过一句话。
祁家没有第一夜守灵的习俗,空荡荡的灵堂,白布挂垂,十二月风雪肆意飘。
祁家家大业大,夜半来吊唁送丧的人也不胜其数。祁家老两口睡下,祁聿风接待完午夜场,压着喝了很多的身子。
一言不发往灵堂走。
他身上沾了一些飘雪,进屋时寒气扑鼻。灵堂周围的走廊也静悄悄,大团大团吊唁送来的白色花圈堆满了木地板两侧。
在空寂的灵堂正中央,他果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路听还穿着白天里的丧服,柔软的短发下细着白色的抹额。他跪在妹妹白色相框前,抱着他们才一岁大的孩子。
压抑了一整天的悲伤释放,呜呜哭着,泣不成声。
路听哭了得有很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