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很突然,心梗猝死倒在了工作岗位上。前一天还抱着孩子和老婆开开心心庆生的路听,眨眼就坐上了回丈母娘家的丧车。
路听老婆的娘家是津港最有名的豪门家族,祁家家大业大,唯一宝贝女儿突然去世,葬礼办的也急忙火促。路听到祁家时,整栋庄园都抹上了丧事的苍白色,外面还下着雪,腊月寒冬的风一吹,吹得路听那小身板像是要散了架。
祁家的下人引着路听去换丧服。
路听换好丧服,就坐在女婿的位置,安安静静接待来宾。与祁家来往的都是津港有名的贵族世家,大家与路听面对面磕头,拍拍路听到肩膀掉两滴眼泪表示慰问。
那些宾客吊完唁后,就起身去休息区坐着。过不了一会儿,就听到聚在一起的人,小声细碎开始八卦
“这怎么就死了呐太可惜了”
“老祁家就这么一个女孩儿,宝贝得很。老两口子现在已经哭疯了,听说是死在视察的路上,惨的哦那么好的一个大小姐就这么没了啊”
“倒是祁家大小姐留下那个未亡人啧啧怎么就长了这么一副模样啊”
“哎祁小姐女强人,不就好这一口听说他家小孩喂奶,都是这男的在家里喂哎呦男的怎么给小孩喂奶啊那个地方又产不了奶水”
“”
这些话不间断传入路听到耳朵里,路听已经习惯了。他擦了擦肿泡了的眼睛,将落下来的碎发别回到耳后,用抹额压了压。
这时,在里屋看孩子的奶妈,悄悄走到了路听身后。
奶妈对着路听说了两句什么。
路听眉眼柔顺听着奶妈的话,奶妈说完,他抬了抬头,眉头微蹙。
“我来喂吧。”
奶妈“”
路听站起身,就进了里屋。屋内一直隐隐约约传出婴儿的啼哭声,路听进去没多久,那啼哭声就戛然而止。
又过了二十来分钟,路听出来了。
出来时,他的头发有些凌乱。
白色的前襟,也像是被人扯开过,被婴儿的手抓攥过。
路听无视掉再一次此起彼伏的细碎议论声,将头上的抹额扶正,叠好衣襟,重新坐回到接宾的位置。
一天的丧事办完,祁家准备晚间的家宴。
白色的丧布挂在门外迎雪飘飘,屋内的灯跳跃着不太温暖的光。家里最疼爱的女儿去世了,祁家人没一个是好脸色的。
路听依旧坐在每一次和祁舒尔一起回家时坐的位置,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了能为他挺身而出的妻子,对面是压迫感极强的祁家夫妇。
而祁家人,从上至下,从祁老夫妇到祁家的下人。
都瞧不太起路听。
也是,都入赘祁家了,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妻子家的。路听“嫁”入祁家后就不工作了,祁舒尔在外打拼事业,他安安心心在家里带小孩。
现在老婆死了。
祁家确实该拿他出气,路听低着头,任听岳父岳母哭着骂他克死了自己的妻子、他们的宝贝女儿。路听用手紧扣着白色丧服,他其实、他其实他其实,还是想给自己的孩子,争取一丝抚养权。
果然,桌子上的话题很快就转到了小孩的抚养权问题上。
祁父理所当然就把小孩归为送回祁家让祁母亲自带,他甚至都没有犹豫,也完全没顾虑对面还坐着祁川的亲生父亲。
路听一听他们就这么拍板定案,就要继续下一个话题。他攥了攥衣服,鼓起勇气打断了对面的话,
“川儿不能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