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我要有新的兄弟了呢。”
他低声道,祖母绿眼睛泛起的却是浓稠的恶意“真是”
该死啊。
迪尤尔摩尔根厌恶所有可能争夺祂视线的存在,但现在还不是奔赴祂身边的好时候,他是祂身边最贪婪也是最胆大的眷属,所以他愿意再等一等。
他压抑着因为新眷属诞生而汹涌的思念,耐心的等待相遇的那天,就连周围同样被触动的眷属都被他用武力强行压制了下去。
但越是压抑,就越在叫嚣着渴望。
而对于盲和肉虫来说,那对祂相同思念的共鸣,在没有迪尤尔摩尔根刻意的压制时,就如山洪倾泻再也无可阻挡。
只剩半截身子的肉虫停止了挪动,随后是实验室被突破的刺耳警报声。
“该死这玩意什么时候分裂出这么多的”
“通风管通风管里全都是”
“不、不要”
尖叫混杂着哭喊响彻整个实验室,那不知何时偷偷跑出去的一小节身体或者一个细胞在某个角落蓄谋着它的复仇,而现在,时间刚好。
饿
无数只肉虫如此说道。
好饿
它们扑向了眼前能看见的所有能吃的东西,从鼻子、从嘴巴、从眼睛所有它们能通过的地方都会被它们涌入,从里面吃个精光,只留下一张皮囊。
实验室的玻璃被冲破,玻璃碎片划伤了盲的脸颊,他虽然目不能视,却能想象出如今实验室究竟变成了怎么样的人间炼狱。
但他没有动,他只是怔怔地,怔怔地看着那只最初的肉虫。
“祂是谁”
盲仍在迷茫,像个迷路的孩子,情不自禁的朝着肉虫的方向走去。
他感到心跳加速,浑身都血液都在叫嚣着快乐,就好像发现了个一直被人隐藏起来的巨大珍宝。
无数的肉虫爬到他身上,啃食着他的皮肤,将他的皮肤啃的坑坑洼洼,露出里面猩红的血肉。
但没有关系。
手被咬断了就用脚,脚被咬断了就用躯干,哪怕是爬,他也要匍匐前进到真相面前。
幸运的是,肉虫们虽然数量庞大,但大部分都被听见警告前来镇压的武装人员吸引了注意力,这让盲走到肉虫面前时还能剩下一只手和两条腿。
但他的脑袋已经被啃得只剩半个,有肉虫在他脑子里钻来钻去,弄得他有些痒,让他不厌其烦,只能用仅剩两根手指的右手先将那只肉虫拔了出来,做完这一切,他迫不及待的问道
“祂是谁”
肉虫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的重复着那三个字。
想、见、祂
“告诉我”
盲开始暴躁,他就像离真相就差一步的侦探,迫切的希望得知结果。
但肉虫听不懂人类的话语。
它仍在重复自己的呢喃。
怎么办
盲看着那只肉虫,一直蒙着眼睛都白布早就被啃断,露出黯淡的灰眸。
此刻,灰眸深处泛起金色。
但那璀璨的金色只是昙花一现,很快就像混入了什么别的东西,变得黯淡起来。
当灰色眼眸变成暗淡的金色时,盲突然笑了,笑得有些疯狂。
我明白了。
盲发出一声喟叹。
他一把抓住那只肉虫,然后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既然它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