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为不是直面自己,所以当时的盲还没有暴露出疯狂。
但根植于灵魂深处的疯狂不会因为没有暴露而不存在。
盲本就是弥忒狄托一半的灵魂,他的能力和弥忒狄托一样,但弥忒狄托故意封印了盲的力量,扭曲了盲的意识。
在盲的记忆里,他就是一个出生普通村庄,却被命运之神看上,好运成为祂信徒并得到注视的人类。
为了承受神明的恩赐,他失去了自己的眼睛,更改了名字,远离了家乡来到这片星域。
虽然过程很艰辛,但凭借坚定的信仰,他做到了弥忒狄托吩咐给他的所有事情。
比如从零扶持一个星盗团,弥忒狄托却不会给予半点帮助。
弥忒狄托每一次下令都在盼望星盗能弄死盲,但盲拥有祂一半的灵魂,再怎么被封印力量,神明的力量也还是太强大了。
更何况,这个被剥离的灵魂还带走了弥忒狄托“预言”的能力。
每当遇到关乎人生走向的大事时,盲都会有所感应,虽然进不去命运之河,但也能通过“预言”看见未来,这一次也一样。
盲感应到决定命运走向的分叉口,所以他进行了预言,也因此看见了原一的真身,知道了斯莱死后会被肉虫占据身体,而肉虫可以带来“彩虹”,带来巨大的利益。
所以他将看见的未来告诉了星穹盗团的老大,让他带走斯莱的尸体,并提前着手研究眷属。
但这次的预言却撬动了弥忒狄托设下的封印。
盲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对劲了。
这次预言后,他变得十分焦虑,经常来来回回的踱步试图寻找什么,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找什么;他会无端愤怒或者惶恐,像个失恋的人垂头丧气,有时又会陷入无端端幻想,痴痴地望着某个方向;甚至连每天必须做的祈祷都变得无比抗拒,他注视着命运之神的雕像,内心涌现的不再是喜悦,而是深深的厌恶。
这些症状每天都在加重,直到那一天,他走进了研究肉虫的实验室。
解剖台上,那被分成了无数截却依然生命力旺盛,甚至开始缓慢生长出新的部位的肉虫不停的扭动着,它的身下还连接着斯莱一部分躯体,旁边还放着许多肉块,那些是它的食物,但此刻肉虫却没有进食,而是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些什么。
研究人员对此见怪不怪,他们曾试图解析肉虫的“语言”,到最后却发现肉虫张嘴的频率是固定的,根本不像有成型的语言系统,就算有,也只会机械的重复一个词。
这不盲第一次见到肉虫,却是第一次听见那个声音。
想,见,祂
它说得很慢,慢得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出来,却能从简单的三个字感受到极致的渴望。
盲问旁边的研究员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研究员只是疑惑的回答“并没有,先生,刚刚谁都没有说话。”
想,见,祂
那个嘶哑得宛若从深渊爬出的泠泠声音仍然在耳边回响,盲感到自己的心跳都好像漏了一拍。
一种强烈的紧迫感让他下意识走到玻璃窗前,命运的力量在此刻显现,他看到了过去,在过去的某个时间里,他看到了尚未离开祂身边的肉虫。
也看见了祂。
那一瞬间,盲忽然明白了肉虫的呐喊。
同源的眷属在此刻发生了难以言喻的共鸣。
呓语开始入侵这片空间,遥远的边陲上,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