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西奥夫人眼睛都瞪出来了,惊愕远大于喜悦,惶恐地摆手“这这是黄金太贵重了,太贵重了,抱歉,我不能收这个。”
但苏檀不在乎,拉起贝西奥夫人的手轻巧地给她套上,笑道“养育孩子长大太不容易了,作为一位可敬的母亲,您值得收下。”
苏檀态度强硬地要贝西奥夫人收下镯子,贝西奥夫人推辞不得,摸着手腕上的镯子,沉甸甸的分量,表情混杂着喜悦与震惊和痴痴呆呆,仿佛一下子跌入了幸福得冒泡泡的美梦里。
贝西奥看着妻子惊喜震惊得仿佛随时都能晕厥过去的神色,有些心酸。辛苦小半辈子,这么偶然的机会才让妻子戴上一件像样的贵重首饰,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苏檀又殷切地叮嘱贝西奥夫人这只镯子不能被别人看到,否则可能会招来偷窃,甚至是灭顶之灾。他建议是拆了三股金条,一点点剪了找可信的金匠折换成等价的钞票,要是夫人舍不得,就留一点黄金打成喜欢的首饰,千万千万不能在乡下戴着这镯子出门,也不能在家里藏太久,怕出现入室的小偷甚至强盗,总之一定要找机会出掉。
而塔希尔看着母亲手腕上亮闪闪的金镯,原来黄金是这么闪耀、这么好看的东西他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见到这么漂亮的黄金首饰。不由自主就开始想,这个首饰,是不是,是不是也是卡耶塔诺老爷给他的
虽然知道这样的猜测根本没什么用,可是克制不住,就是要想。
就是要想。
贝西奥夫妻再三谢过苏檀,最后轮流拥抱了一下塔希尔,依依不舍地登上马车,绝尘而去。
塔希尔冲着远去的马车用力挥手,挥得肩膀都痛了,直到根本看不见,才慢慢放下手。
苏檀的手搭过来,轻轻揉动他肩膀“回去吧。”
塔希尔低下头,一步一步磨蹭着,走得很慢。苏檀也不催他,慢悠悠地行走。
许久,塔希尔声音闷闷地问“苏檀老板,这次是不是又算我欠你的”
“不算。”苏檀悠然道,“我想送就送罢了。”
好像那根本是个不值钱的玩意儿一样。
塔希尔抬起头,嗫嚅着“可是那个东西”那是黄金啊几乎有食指那么粗的绞股黄金镯啊肯定是卡耶塔诺老爷送的礼物
苏檀低头看着他的目光,噗嗤笑起来。他笑得那么轻松,那么柔软,一下洞穿了他的心思,快速地眨眼,透出轻松的活泼来“你以为那只镯子是他送我的”
塔希尔呆呆的,“他”应该就是卡耶塔诺老爷,难道不是吗
“哼”苏檀鼻孔出气,他的笑意是轻蔑的,也没对塔希尔的疑问作进一步解答。
区区一个黄金镯子算什么。
放在以前,比绞股镯子更华贵、更精美的珍铛珠翠,他刚入宫时不高兴,也是砸地上随便扔的。
反正黄金质软,砸一下掰扯掰扯就恢复得差不多,再不济熔了让银作局再造就是,与撕扇子相比好恢复太多。
后来他连翠钿珠钗都懒得再看,整日醉心香道,研究摆弄香灰印出各种好看的花纹,无暇管其他。
尽管早已是不可回头的从前,回忆起那些奢靡到无法无天的宫廷时光来,还是不自禁有了笑意。
这种随意挥掷的天家富贵,说出来也没人会信。
他摸摸塔希尔脑袋,轻快地说“别这么想,除了他主动送来的那些吃的,我还从没低身下气向他要过什么金银珠宝。”
塔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