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西岳看到有个咖啡车,心说谁大半夜的喝咖啡啊,扭头便见原本该在自己身旁五十米内的应姜出现在了咖啡车旁边,几分钟后,她端了杯咖啡回来。
靳西岳“”
应姜狐疑地看着他的眼睛,茫然地问“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靳西岳冷淡地丢下一句“没有”,便别开眼睛,问“往前”
应姜深深地看他一眼,笑了,说是。看着挺拔的靳西岳抬步走开的背影,应姜表情一点点淡下来,想到自己刚刚在出租车上想的事。
应姜之前对靳西岳说,自己淋过雨,不是骗他的。何止淋雨,简直是被人撕过伞。
她们一家当年是逃离贵州的,刚到北京那段时间,每天晚上都害怕被老家的人找到抓回贵州。那个地方,别说星巴克肯德基不会开进去,连出租车都叫不到,要进城得先坐三轮车再转大巴车,有时候走了很久的路,抬头看看发现自己还在大山里。
应母是被人贩子拐卖到山里去的,被困在那里二十多年才逃出来。离开贵州的时候,应姜才六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刚到北京的时候听到有人说贵州方言都害怕,脱敏了好久才不害怕贵州话,又用了好久,她不再畏惧那段童年记忆。
而如今,靳西岳站在人群中冷漠地竖起社交高墙,但又满身欲望的模样,应姜太熟悉了,说是感同身受也不为过。她知道站在悬崖边上,一念死亡,一念新生是什么感觉。
应姜觉得靳西岳一定经历了什么事,具体什么事暂且不论,她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习惯。重点是一个人处在这个阶段中,就如同走在一个迷宫里,容易被自己的情绪掌控。经历终有被时
间淡化那天,但彼时情绪对人的损害是不可逆的。
所以她想拉靳西岳一把。
她不是救人于水火危难之际的大英雄,只是空有一腔爱管闲事的热心肠罢了。应姜要做的,能做的,就是适当且精准的引导,让他继续积极地爱这个世界。
“你是在失望吗”应姜快走两步,对上靳西岳投来的疑问眼神,“以为我要带你去哪里酒店吗”
两人并行着往前走,靳西岳看了眼女人脚上的尖头高跟鞋,再舒适的鞋子,走起来都累。靳西岳不动声色地放慢了脚步,一副我这么想不正常吗的表情,反问“姐姐没有这么想过吗”
应姜短暂的沉默,似乎是歪头想了想,随后才慢慢悠悠地说“那我是不是该坐实你对我的误解才公平啊。”
说南京没有夜生活的人,那是没来过鬼市。这都凌晨两点半了,这条望不到头的街上依然人满为患。
他们两个人离得远了会走散,离得近了关系又没到那份上。应姜心大粗神经,没这方面的顾虑,或者多吃了五六年的盐早对各种社交场合驾轻就熟了,所以全程坦荡大方。靳西岳不行,走两步就垂眼扫一眼,自己被应姜碰到的手臂,擦到的手背,撞上的肩膀。
在应姜第n次要避让路过的人接触到他时,靳西岳抬起手臂,揽过应姜的肩膀把人轻轻往身前一带,然后另一只手臂在她另一边的肩膀搭了下,推着她“走我前面。”
被不由分说安排好的应姜哦了声,偏头用余光找他。
眼看她要踩到前面的人,靳西岳轻啧一声,提醒她“看路。”
“我看着呢。”应姜嘴硬。
“我是路吗”靳西岳捧哏似的,有点冷幽默地接上话。
应姜猛地扭头,仿佛要确认他是不是“路”一般,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仿佛只是因为他此刻嘴角上扬笑了,她要把他这个笑记到心里一般。
“姐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