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陈信生深知自己这六门山炮不足以对突击的日军造成大规模的毁灭性杀伤,干脆就一直盯着冲在前面的日军不放,这也意味着,这六门山炮所射出的所有炮弹能给日军造成的伤亡总量都将集中在日军的第一线部队。
假若一定要死上一百个人,平均到六个步兵中队,每个步兵中队不过是死了十几个人,算不得什么,可要是平均到三四个步兵中队,一个中队伤亡几十人,那足以称得上是伤筋动骨了。
终于在这六门山炮一共射击了将近一百颗山炮弹时,日军吃不消了,此时日军的攻击前锋已经冲到了距离高地不到四公里处,冲在第一线的几个日军步兵中队一直挨打挨炸,被搞的十分狼狈。
陈信生是黄埔十期的炮兵科毕业生,接受的是完全的德国式炮兵教育,也接受过德国式炮兵教育中的步炮协同思想,德式步炮协同颇为强调的一点就是冲击的步兵要跟踪前方炮火弹幕的最后一弹。
现在冲击中的日军前锋也很有几分这个意思,只不过不是跟踪,而是踏踏实实的挨炸,这其中尤以步兵第九联队和步兵第二十联队的结合部为甚。
轰一颗七五榴霰弹在步兵第九联队步兵第六中队的上空爆炸,飞溅的预制钢珠顿时打倒了十几名日军士兵,一时间惨叫连连,哀嚎遍地。
一名提着大正十一年式轻机枪低姿前进的轻机枪射手被钢珠打坏了机枪枪管,余势未衰的钢珠又钻进了机枪射手的脖子里,带出了一大片血肉模糊的血雾,紧跟着又是一颗七五榴弹落地爆炸,扫倒了一片日军,第六中队的中队长背过身去看着后面的惨状,挥舞着军刀,一边继续突击,一面大声嘶吼道“指挥班长,指挥班长,快滚过来”
一名曹长捂着伤口跑来,大喊道“中队长,指挥班长阵亡了。”
“我管他是谁,快去发射信号弹,通知联队给与火力支援,敌军的炮火太猛烈了。”
这名大尉中队长的话音刚落,几颗七十五毫米山炮弹又落在了友邻步兵第二十联队的一个步兵中队里,又是一阵血肉横飞,一条被成两节的三八式步枪和被击穿的九零式钢盔从天而降,落在了这名中队长和曹长的前方,在钢盔上还有一个触目惊心的大洞和红色绿色混混合在一起的脑浆。
步兵第六中队的中队长忍着恶臭扯下钢盔上的人体内脏,又嘶吼道“快点发射信号弹,让那些该死的炮兵开火,干掉中国人的炮兵。”
那名曹长一面突击前进,又忙不迭的掏出了信号枪,对空中打出了一颗红色信号弹、
野炮兵第二十二联队派驻在前沿的炮兵观测所发现了信号,炮兵观测军官随即以电话向后方通报。
野炮兵第二十二联队指挥所内一片忙乱,电话铃声此起彼伏,传令兵和联队部的军官们四处乱报,各种炮火支援请求在短时间内如井喷一般爆发。
“第九联队请求炮火支援。”
“步兵第二十联队请求炮火支援。”
“第一线步兵报告敌军炮火过于猛烈,要求打掉敌军炮兵。”
指挥所中,接到了通报的野炮兵第二十二联队联队长三国直福大佐也敏锐的察觉到了其中的猫腻,立刻对着炮队镜向中国军队的阵地和中国军队炮弹的落点观察。
前沿的两个步兵联队更是急不可耐,不断的向野炮兵第二十二联队的联队部打电话催促炮击。
看着几乎随着步兵攻击队形前进的炮弹落点和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