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矜甩开胳膊,撇过脸,语气冷硬,“你走吧,不用你管。”
温苋汀小脸皱成一团,站起身,脚步发软。
腿上的温度消失,说伤人话的少年他鸦羽般的眼睫明显颤了一颤,嘴唇抿得发白,视线不由自主跟着女孩的身影移动,漆黑璀璨的眸子里全是破碎了的光,好像再也拼不起来了。
她知不知道,他从来没有被人这么耍过。
她知不知道,她让他狠狠地栽了一个大跟头。
她知不知道,或许有的人就是命中注定,就是劫难,第一眼就跟旁的人不一样。
明明后来整个观众席有那么多人的,那么多的女孩子,他偏偏第一眼总能找到她。
好奇妙,是不是
然而这种奇妙的感觉顷刻间崩塌。
他最恨欺骗。
茫然、愤怒、不解,太多太多的情绪。
走吧走吧,走了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他就当放过她一马。
趁着他还不曾知晓那些过去,趁着他心中的这团火还没有蔓延成为毁天灭地吞噬自我的存在。
少年眼中的光一暗再暗,再暗,再暗。
他垂下眼睫,一动不动。
许久,都没有听到开门的声音,季言矜烦躁地抬眼,冲着温苋汀的背影没好气地问“翻什么走都走了,还要顺点东西”
“找消毒水。”温苋汀两只手都在柜子里使劲扒拉。
季言矜一怔,不自在地撇过脸去,“找什么说了不用你管。”
顿了顿,加上一句“你走”结尾。
终于在柜子的最底层抽屉里翻出消毒水,以及一小袋崭新的棉签,温苋汀回到病床边,蹲在他膝盖前,拧开消毒水的瓶盖,棉棒沾上消毒水,伸手想要替他处理伤口。
他都赶她走了。
但是说她贱也好,她就是没有办法看他一个人待在这里,像一只可怜的受伤小兽。
他这么固执乖戾,他会找谁来处理会自己处理吗还是就不管了
“啪”
季言矜拍开她的手,眼神桀骜,一字一顿,“不、用、你、管。”
温苋汀吃痛缩手,沾了消毒水的棉棒没拿稳,掉落在地,她
失神地盯着。
她知道他心里有气,这股气一时半会儿消不了,她在,就会成为他的出气筒、宣泄口。
而且可能看到她,还会更加生气。
“不是很厌烦我吗你可以走啊,你不必强迫自己待在这里,跟我待在一起很痛苦吧。”言语如利剑般伤人,也伤己。
“我没这么说过。”
“但你就是这么想的。”
“我不是”
“呵”
季言矜的眼神里写满嘲弄,一脸你看我信不信的表情。
“啪嗒”
“啪嗒”
腿上的伤口还没有沾染过消毒水,就先被女孩的泪水打湿了。
他神情一僵,摸向她的眼睛,讷讷开口,“哭了”
女孩的肩膀一抽一抽的,整个人缩成小小一团,瞧起来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她的眼泪好像怎么流都流不完,季言矜的手掌就全都湿透了,“不许哭,你是水龙头做的吗”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雾气弥漫,“就哭,就哭,我也不用你管”
他的心好像突然就碎了,顷刻间,噼里啪啦碎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