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长龄关掉电脑,再重启。重新启动的三秒内,计算机里的数据库会自动删除所有用过的虚拟地址。
她敲了几下键盘,停下来,看着自己的手。
包裹凤仙花的保鲜膜松了,又要重新弄了。
凤仙花染过的指甲是那种肉橙色,温长龄只染了淡淡一层,朱婆婆说好看。
温长龄今天要值夜班,白天在家里。谢商上午外出了,下午四点多回了荷塘街,过会儿再送温长龄去医院交接班。
她刚睡醒,在院子里的水龙头那里洗脸。
谢商应该是对美甲之类的一无所知,看着温长龄的手问“你手怎么了”
她把两只湿漉漉的手递到谢商面前“这是我染的新指甲,好看吗”
谢商的母亲苏南枝女士就很热衷做指甲,苏女士喜欢造型夸张的款式,钻石、珍珠和亮片,都是苏女士的心头好。
谢商在这一块没有鉴赏能力。
“用什么染的”
温长龄说“凤仙花。”
谢商回答她的上一个问题“好看。”
他在想,是不是要多送温小姐一些好看的珠宝和漂亮的裙子,毕竟她染了好看的指甲。
温小姐突发奇想“你要不要染”
“不要。”
谢商拒绝。
也不能什么都惯着她吧。
温长龄这两天心情好,她心情好的时候,性子会活泼很多,有时候也会开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比如现在。
她拉拉谢商的袖子“染一下,嗯”
像撒娇,也不太像,语气是商量的口吻,就最后一个字,尾调里掺了一点点软软的音。
一点点就够了。
她只要一点点示好,谢商就能让很多很多步。
他妥协,认命似的,打开水龙头,洗干净手“我还要出去见人,温小姐手下留点情。”
“好的。”
温长龄跑着去拿凤仙花。
她特意挑了几朵最新鲜最好看的花,放在杵臼里捣碎。
“手给我。”
谢商把手递过去。
是很有力量感的、男人的手,骨节很长,指甲修得干净整齐,经常握笔和运动的手并不会很细嫩,谢商从来都不是温室里的兰花,如果要比喻,战地荆棘更像他。
温长龄细致地在他手指周边贴上胶带“我给你染淡一点。”
她笑的很开心,像只小狐狸偷到了荤腥,有一点坏坏的得意,温柔地夸赞谢老板的手生得好看。
她不知道,谢老板的手已经抄不进经书了,因为那晚沾了世俗。
他看着她眉眼弯弯,心想,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所有的样子都能让他心脏失控。
不过是给她玩玩手而已,有什么不能给的。
谷易欢还在住院。
早上,谢商过来了,贺冬洲也过来了。
当然,谢商是过来接温长龄下夜班的,贺冬洲是来陪小疤小姐的,谷易欢和关思行就是个“顺便”。
关思行是个书虫闷蛋,一天憋不出一句话,谷易欢终于逮到人说八卦了。
“这叶子先生到底是谁啊你们觉得他是男是女”谷易欢剥了根香蕉,翘着打了石膏的腿,不像在住院,像在度假,“我觉得是男的。”
说完,自个儿又摇了摇头“我听说那些追踪他的电脑里都弹出了一只兔子,会不会是女的啊”
关思行在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