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能这么想。”我自言自语,“沈浮,这不是你的错。太平门显然是一个魔教,魔教总是要害人的。你若有能力,定然要将他们统统捉了送去官府,问题是你没有”
谢玉衡那边那么多人,都被他们打得节节败退,何况是我孤身一个。就算前一次是我用特殊功法加强了王霸虎等人的武功,这也不妨碍他们人数众多,远超于我。
可是。
我又忍不住想“王霸虎今日听了我的话,没有杀这个孩子。明日、后日呢我找些借口,让他们不要胡乱杀人,他们是不是也会听从这不是我的错,我知道,但我明明能阻止啊”
想着想着,眼眶便开始发热。我察觉到了眸中的湿润,心头情绪愈是难言。走了,未必海阔天空。留下,也不一定真能让百姓活命。
然而,然而。
我深吸一口气,扭身折返
不会久留的。我告诉自己。只要再坚持几天,再想想办法。像是今天这样,我独自往外,不就没有人起疑心吗说明情形未有前头想的那样糟,只要愿意,我依然随时能走。
想到这里,我总算稍稍放松。但还是迟疑,不自觉地放慢了步伐。待真正回到太平门人们安顿的地方,他们已经点好篝火。还有人在肆意嘲笑王霸虎,说他不是觉得少主宽容,已经原谅他了吗,怎么又惹怒了人家,灰溜溜地回来了呢
“要我说,少主就该直接把你做成血食”一个经常与孙二喜凑在一块儿的门人道。我脑海里过了一遍他的面容,记起此人名姓,刘松。
孙二喜早前“惹怒”了我,此刻没有接话,但也赞同地哼哼。
我默默地隐在林中,不愿靠近他们,又没法真正离开。只好继续听他们讲话,开始还是挖苦王霸虎,到后头,开始议论我从前的“手段”。
“少主如今失忆,是心慈手软不少。若是从前,怕早就把你们里头的有些人片出百千刀来。”
“前头那个谁,朱大恒,不是没有做好少主吩咐的事儿那时他老人家便说了,练过通天诀的人,才是最佳血食。于是特地教了他第一重功法,朱大恒还以为自己非但不曾受罚,还要得到重用了呢,有段时间走起路来都像是在飘。结果怎么着,没得意过三天,人已经成了一个缸子”
“你们说的这算什么早些年,少主不过十三四岁,便曾设计出一个笑面佛的刑罚。先点上罪奴笑穴,让人狂笑不止,再直接将他身上血肉剃掉。期间无论那人如何痛苦难当,都停不下笑响。到最后,一身肉都没了,唯独脑袋还是原状。加上脸上那笑,便像是一个佛陀。”
“少主便是自那时起被掌门看重、带在身边教养的吧”
“是吗但掌门大公无私,多半还是看重少主有练功天分。”
“天分,唉,我也想有那天分”
“”
他们下面再说什么,我都没有仔细去听了。
脑海里全是众人前头的议论。说我冷酷,说我残忍,说我以折磨旁人为乐。
说得绘声绘色。大部分人脸上毫无惧意,只有艳羡。唯独那几个自觉被我盯上了的人,不住地搓着胳膊。
他们定不知道,同样浑身发冷的还有我。原来我是这样的人,难怪谢玉衡要捅我一剑。倘若立场互换,是我知道他犯下如此罪行,恐怕无论再喜爱他,我依然
再细细想来,他待我态度变化如此之大。原先还是关怀,后面却成了冷漠。其中转变,仿佛就发生在我开始用通天诀的时候。
这个认知让我失魂落魄。想告诉自己,说“我不是这样的人,他们都是瞎说”。却又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