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却把脑瓜子摇得厉害,道“不行不行我可不是那等三心二意的浮浪子,未得我家师傅师娘许可,我可不能随便乱拜老师,故而宗先生的错爱小子只能心领了”
宗泽也知道这等事情急切不得,于是便缓和了一下,说道“如此却是宗泽过于心急,不过我很好奇你师傅是哪個”
二狗笑道“只一个乡下老叟,便我说了,只怕宗先生也不识得。”
宗泽却不以为意,只道“但你说了便算相识,若得有瑕,宗泽更将亲自登门拜会,见一见能教导出你这般少年英雄的野遗大贤。”
二狗自无有隐瞒师承的念头,却道“家师陈同恶,也是我族中长辈,江湖人称镇魔太保”
宗泽皱了一下眉头,叹声道“镇魔太保陈同恶,不想草莽之中亦有此等人才,宗某实不知也。但不知这位贤士现在何处,若得有机会,我当为国举贤,荐陈镇魔与朝廷效力”
二狗笑着摇摇头道“晚了家师已年近八旬,虽然仍旧体壮如牛,可毕竟老迈,如何吃受得宗先生举荐”
宗泽闻言,却是面露遗憾之色,却道“野有大才,却生而不得其时所用,此国家之遗撼,执政之所失也吾更当登门拜会,谒见贤能长者不知令师身在何处”
二狗笑道“家师正在汴梁城中,陪同师娘修养,我此番出行,正是要去寻访他等。”
“原来如此正好我也要去汴梁城中晋谒上官,如此你我当同行而往,也好见一见陈老先生。”宗泽立时打蛇随棍上,接口说道。
二狗道“若家师知晓宗先生这样的人前去拜访,定也会欣喜不已。只是先生啊现在我们该如何处置眼前的这摊子烂事儿呢”
宗泽却被一言拉回了现实,他看着满地的尸首,也是有些头痛不已。
若只是赵家亲眷被人截杀,虽然也算是一件大事,实则算不得甚棘手事,关键是,动手的却是驻守滑州的禁军,那这事儿可就大发了,一个处置不好,那就是惊天动地的大案子,足以让朝中许多重臣大员去崖州陪苏东坡钓鱼。
顺便说一句,此时苏轼还在惠州吃荔枝,今年他将会被送去崖州钓鱼,谁让他一张臭嘴得罪了真东方俾斯麦章惇呢。
宗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并不是一个怕事的人,未来靖康之变那么大的烂摊子,六十多岁的老宗泽毅然能站出来挽狂澜于既倒,此时年轻力壮的他更不会缺少担当与勇气。
朝堂动荡又如何,朝中有圣天子在位定鼎人心,扫一扫元祐时代地方上遗留未去的遗毒也是好的嘛。
他看着二狗说道“抱歉了陈家小哥儿,此番只怕要把你牵连进来了放心,你的谋划我会烂在心里,你自己也不要随便往外说,免得节外生枝。”
二狗却看了看另一边的小山丘,面色有些凝重的说道“宗先生先别急着下定论,你便有甚想法,却须得等我们能熬过这生死关才得好”
宗泽顺着二狗的视线看去,却不见任何异常之处,却问道“出了何事”
只他与二狗对视,却见二狗双眼中有星河闪烁,如渊如海,竟好似要把人的魂魄吸进去一般。
二狗双眼一闭,待得睁开,却无有了眸光异象,他对宗泽说道“我倒忘了宗先生并不曾开得天目,见不得邪魔身形。”
言罢二狗却探出一根手指,指尖蕴含闪烁雷光,在宗泽印堂之上的天门处轻轻一点。
宗泽尚且来不及反应,却只觉得脑瓜子如同被万钧巨锤给砸了一般,轰的一下子就陷入了呆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