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知晓,蔡婳在对待稷儿的态度上,和她别无二致,在家里时,蔡婳偏爱稷儿之甚,甚至超过了她亲生的瀛儿。
时值初冬,偶有北风掠过湖面,蔡婳拉了拉身上的披风,缓缓道“早日立储,方能绝了各色有心之人的心思如此一来,对稷儿好,也对玉侬她们母子好。”
猫儿默默点头,二人就此达成一致。
回转寝宫的路上,猫儿望着稍显萧瑟的冬景,忽而幽幽一叹。
“为何叹气担心玉侬那孩子”
蔡婳奇怪的看了猫儿一眼,后者牵强一笑,却道“玉侬甚性子我又不是不知晓我怎会为此忧愁。”
“那是为何”
“昨日入城,至今尚未见着虎头,她兴许是因为年初那事在怪我吧。”
年初那事说的是啥,蔡婳非常清楚,可她却嘻嘻一笑,“这你倒冤枉人家了,虎头昨日未能来临安迎接你,是因为人家有正事在做。”
“正事”
猫儿眨巴着桃花眼,满是疑惑在她认知中,虎头还是个小孩,这次来临安,一来是因为和自己怄气,二来不就是为了腻在姐夫身边么。
对于这件事,猫儿分外无奈。
却见蔡婳眼珠子一转,笑嘻嘻道“走,我带你去找她。”
说罢,便让人请了铁胆,三人换了常服,轻车简从出皇城而去为了保持神秘感和威仪,历朝妃嫔,出宫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大楚新立,皇上皇后皆出于民间,没那么多的规矩,再者,陈初也不愿让家人整天困在方寸之间。
是以,猫儿等人出宫如家常便饭。
却不想,这回出宫,不但出了临安城,出城后马车继续走了一个多时辰,直走出几十里,最终停在了郊县余杭一个叫做马家湾的村庄。
位于马家湾正中的祠堂正门上,贴了几张写有笔迹的大纸,上书余杭马家湾联合小学堂。
祠堂外的空地上,支着锅灶、案板,虎头同司岚、吴君如几人,有人烧火、有人切菜,虽一个个动作生疏,却也忙了个热火朝天。
旁边,几名年龄稍大本村女孩,正在给虎头她们打下手,年纪更小些的孩童,则望着锅内那一层厚厚油花直发愣,鼻涕流到了嘴边依然浑然未觉。
冬季农闲,好些个闲汉双手抄袖,围在远处嬉皮笑脸的往她们这边眺望。
猫儿抵达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马车停在远处人群后方,猫儿站在车辕上,即便半年来虎头瘦了一些,但仍不妨碍猫儿一眼认出正在忙活的妹妹。
又见卷着袖子的虎头,手腕和小手冻的通红,猫儿眼泪都差点流下来。
不待她发问,站在身旁的蔡婳便道“喏,这便是虎头她们一帮女娃娃撺掇出来的小学堂虎头还自封了校长呢。”
猫儿一脸惊愕,可开口却是藏不住的心疼,“想做教书先生过过瘾,那便教孩子们读书识字便行了,怎还要烧火煮饭呀她自小自小哪做过这些粗活”
“哎”蔡婳一叹,只道“我也劝过,但虎头讲,便是不收束脩,村里百姓宁愿让自家女儿去拾柴、在家照顾年幼弟妹,也不愿让她们读书。虎头便想了这个法子,每日学堂管一顿午饭,能为各家省一口吃食,百姓才愿意放女儿来学堂读书。”
“这马家湾百姓怎这般不知好歹虎头不收束脩教孩子们读书,他们竟还不肯不行,我需带虎头回去”
事关虎头,猫儿只替妹妹不平,说话间便要跳下车子带虎头回去。
蔡婳却轻轻拉了猫儿一把,抬了抬下巴,指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