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里,有隐藏极深的得意。
李泽轩非常清楚的父亲的意思,不由稍显得意的笑了笑
十日前,蔡氏在祥符县董家坝南羞辱父亲,事后父亲当机立断,以堂弟李季轩的命掀起了这场席卷开封府的波澜。
父亲不过是用了一个小手段,便驱使了这些天之骄子为他李家冲锋陷阵。
那跋扈蔡氏,便是楚王的女人又怎样
以李泽轩想来,楚王只怕撑不了几天了,到时那蔡氏必定会被丢出来以平天下士人之怒
可惜,无法亲眼看到这妖妃悔恨痛哭的模样,让人生憾。
想到这里,不甘心的李泽轩低声问向父亲,“爹爹,待楚王示弱,咱能不能将那蔡氏讨过来,亲自处治”
李以仁瞥了二字一眼,低声斥道“糊涂便是楚王顶不住,也不可能将人交给咱们或府衙。蔡氏极可能被楚王在后宅缢杀那毕竟是朝廷的王爷,这点脸面咱们得给他人啊,要知道适可而止”
“可惜了”李泽轩一叹。
父子俩正感慨间,忽听远处李傕那边有人低呼一声,“丑时了,丑时了”
方圆十丈内,所有人都齐刷刷看了过去,只见说话那人,身旁放着一个计时用的香漏。
随后,以香漏为中心,周围迅速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气凝神,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十日来,喧闹混乱的宣德门外,出现了短暂宁静。
直到又过了六七十息,除了袅袅风声和远处钟楼传来的报时钟声,四下一片寂静。
呼
不知是谁带头长出了一口气,紧接,大喘气的声音便响成一片。
议论声也渐渐大了起来。
“哈哈哈,我就说嘛,那楚王恐吓于我等”
“是啊是啊大家看,丑时了,没有任何事发生哈哈”
“哈哈哈,楚王怂了”
“哼我倒是盼着他来,我等为国发声,他还敢捉了咱们不成”
“李兄,是极我等自不怕那跋扈国贼只恨他不敢来”
作为强硬派的代表人物,李傕收获一众赞扬,就在他矜持回礼之时,忽然隐约听见一阵铿锵脚步声。
李傕下意识抬头,往城西御营的方向看去。
他这个动作,像是传染一样,旁边其他士子也转身看了过去。
朦胧夜色,看不真切,却听连通御街的牛行街上,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穿透仲秋夜风,渺渺传来
仅仅数十息后,一队队持枪挎刀的甲士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中。
士子们不由一阵骚乱,外围有些机灵的见势不妙,急忙开溜。
这也是最后的机会了。
不多时,西侧、南侧也出现了甲士,将士子团团围在了宣德门前。
不过,有王秉贞等一众官员以及李以仁等士绅在此,士子们也不算太过恐慌。
直到丑时二刻
淮北军中最擅干黑活的黑旗军指挥使周良,出现在了宣德门前牛行街和御街十字路口,正惊疑不定的官员、乡绅,眼瞅这人身穿将军甲胄,登时围了上来。
“将军在京城夜调将士,得了谁人之令”孙绍明已生出一丝惧意,说话尚算客气。
可有些还搞不清局面的人开口便呵斥道“好大的胆子伱们要造反么”
乱糟糟中,士绅领袖李以仁和言官之首王秉贞对视一眼,一起上前,最终由王秉贞道“这位将军,所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