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半夜苦战,靖难、泰宁两军已疲惫至极。
后半夜时,两军已没了完整建制,多以小股部队的形式分散于城中清剿残余禁军,或趁机勒索百姓。
突然入城的不明队伍,将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宣德楼上的刘麟、单宁圭等人同样懵逼。
刘麟倒是知道前日刘螭以太子名义号召各地勤王,但不该这么快啊
蓦然,他想起了方才刘螭临死前所言小心路安侯,他谋的是咱家天下
仓促间,分散于城内的散兵已不可能组织起有效抵抗,那打着黑旗的队伍自南熏门进城后如入无人之境,纵贯御街,直扑皇城。
须臾便至宣德门外。
刘麟身边尚有三四千军士,眼瞧来敌约莫两千多人,己方有一战之力,单宁圭当即朝刘麟一抱拳,下城指挥去了。
可一刻钟后,单宁圭渐渐觉着不对劲了对方怎越来越多啊
站在宣德楼上的刘麟却看的清楚,只见城南、城东纷纷涌入颈系红巾的将士,短短一刻钟,宣德楼前至少又增援来两军人马。
并且,后续将士依旧源源不断。
最为凶猛的一军,擎镇淮军旗,挑姚字将旗,为首那名犹如铁塔一般的猛将骑马近前后,竟弃了战马,下地步战。
使一根乌色铁棍,舞的是八方来风,擦着既伤,磕着既死。
他走到哪里,哪里便飞一片兵刃,偶尔伴随残肢断臂以及白花花的脑浆子
莫说敌人被吓得连连后退,便是这猛将的下属,都不敢靠近。
宣德楼上的刘麟在看到镇淮军旗时,已明白来者何人。
再结合方才刘螭的提醒,不禁又惊又怒。
惊的是,甫一接触,淮北军惊鸿一瞥的强横战力,以及进京之速
怒的是,听了刘螭所言后,刘麟已隐隐感觉到此次兄弟相残的背后,怕是着了淮北军的道,不然,他们也不会来的如此及时
大胆逆贼,敢欺皇家至此
而城下的单宁圭却与刘麟的心境大为不同。
单宁圭感受到更多的则是惧意,他久在军伍,对手能不能打,一眼便知。
这帮系着红巾的军士不但勇猛,且配合默契,更关键的是,他们人人披甲,且每人身上还挎了一支小手弩。
这种手弩射程不远,但三十步内却避无可避。
方才,双方冲阵时距离尚有二十步,对方前排军士齐唰唰端起手弩便是一轮齐射,击发后他们也不看是否命中,只随手一甩,将手弩甩到后背,举起刀枪便掩杀而至。
前冲的脚步节奏没有丝毫变化。
单宁圭自是知晓,让将士在冲锋途中做出整齐划一的战术动作,并且阵型不乱有多难。
并且,人人披甲,人人手弩这样的军队,得砸进去多少钱才养的起
反观己方,因对手这轮齐射,前排便倒下了上百人。
接战后,前排枪盾手与靖难军纠缠,淮北军后方将士,则抽冷子便朝靖难军军士面门上补上一弩。
这种打法,给靖难军军士造成了极大的心里压力。
好嘛,全力应付近在咫尺的敌人时,总有弩箭不断往脸上招呼,稍一分心躲避弩箭,就不免被身前的淮北军刀枪戳中。
防的了刀枪防不了弩箭,防弩箭的时候又顾不上刀枪
侧翼,还有个黑铁塔一般的杀神
这还打个屁
单宁圭能做到如今高位,除了善于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