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少轩却充耳不闻,原地一个转身,大步往楼下冲去。
挡在他身前的只有一个史小七但比起屋内凶神恶煞的三人,薛少轩有自信能胜了他。
于是,距离史小七尚有几步,急速冲来的薛少轩已扬起了拳头
不想,站在原地笑嘻嘻的史小七一动不动,一直等到对方的拳头距离自己鼻子只剩尺余,才一个灵巧闪身,伸腿一绊,右手一记爆肝拳
前冲、外加被绊倒的速度,直直迎着史小七的拳头撞了上去。
闷哼,跌倒,蜷身
剧痛之下,薛少轩身子蜷成大虾。
史小七甩了甩拳头,伸手拽了薛少轩一条腿,将人拖向了闺房
便是疼的发不出呼救,薛少轩依旧拼命扣着地板缝、门槛,以阻滞史小七的拖拽速度。
平日里,那颠龙倒凤、暗香浮动的闺房,此时却变作了屠宰场、阎罗殿
“我爹是是钱钱亿年,我姑母是当朝皇后”
屋内,牙关打颤的钱程锦期望能以家世吓退几人,史小五却从靴中抽出短刃,二话不说绕到钱程锦身后,一手揪着对方发髻往后一扯钱程锦受力,不由往后一仰。
史小五另一只手在钱程锦脖上随意一抹看起来没用什么气力,但钱程锦喉间已赫然出现一道长达数寸的细细血线。
接着,血线迅速变粗,鲜血从滚珠状变成了喷涌状
李科仔细盯着史小五的手法,却也没看到太明白,最后笑眯眯拱手道“五郎,专业”
“薛公子,该你了”史幺儿蹲下,仔细帮薛少轩揉了揉方才被他打中的地方,好为薛公子缓解痛楚。
可早已魂飞魄散的薛少轩却没心思接受史幺儿的好意,侧躺在地,不住用头磕地板,好像是在磕头希望几人能饶他一命。
“幺儿,你怎回事怎又领了两人过来”史小五在靴底上蹭了蹭短匕上的血珠,不满道。
“嗐我劝了,他俩一直吵吵非要进来,我唯恐惊了贤邻们午睡,只能将人带来。”
史小七据理力争。
“别恁些屁话了,快些送这位公子上路”
“明明是你来问的,又嫌我话多”
三人横尸,满室血腥淮北来人却谈笑自若,如同待在自家庄稼地
夏日午后,蝉鸣聒噪,炙风粘稠
稠的如同流动液体,久久吹不散梅影小筑内的浓郁血腥气。
六月初七。
天上魔种,人间太岁,降于东京城
申时初。
刘螭离开皇城庆宁宫后,心情晦暗难言。
方才,父皇在庆宁宫召见了李邦彦、范恭知等一众相党骨干,首次提起了立储之事。
众臣都是人精此次召见全是相党之人,后党无一人在场,皇上此时议储的意思还不够明白么
这是要借他们之口,拥立三皇子为太子啊。
众臣却尽皆沉默不语
皇上若想立三皇子,便不要封大皇子为鲁王嘛时至今日,鲁王军权在握,你又来扶立三皇子,这不是闹着玩么
当今皇上,怎说呢李邦彦身为臣子,不好直说,但心里都觉着以刘豫之能,根本不具备圣主的素质。
优柔寡断,耳根子软,没有主见,朝秦暮楚。
世间大势,浩浩汤汤只是因这滚滚世道,才将他推到了人主之位。
便是史上明君,强横如汉武、唐太宗,晚年亦不免昏聩,更别提本就并非明